不过,他也没直接拒绝。
谢茉如果只是个没背景能力平平的村镇姑娘,他不耐沟通联络的麻烦否决她稿子问题不大,可人家是军属,偏能力还强。
前几天到县城看国庆汇演,他出来抽烟透气时,目睹谢茉和县里一把手有说有笑。
显然,谢茉跟县委书记认识。不然,人家书记日理万机能有空跟底下公社一个小干事交谈?瞧情形,那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他知道的,书记部队出身,为人刚强,以前见他时哪有一点笑模样,都是肃着脸不茍言笑,可他偏对谢茉态度亲切和蔼。
想想谢茉的级别,即便她男人年轻有为,前途大好,但军职营级干部对应行政正科级干部,和县委书记差了级别的。
是以,谢茉必然另有来头,或她男人大有来头。
这样的话,他便多了几分斟酌。
思忖片刻,袁峰说:“这里头涉及妇女工作,我要先跟于主任沟通一下。”
谢茉便退了出来。
临下班,谢茉藉着给暖瓶接水的当□□动筋骨,透透气,正提着暖瓶往回走,便被管妇女工作的于主任叫去办公室。
办公室简陋却整洁,谢茉快扫一眼,便敛回视线。
于主任桌上迭着一份报纸,报纸上压着一本厚厚的塑料皮笔记本,眼前桌面铺着几张稿纸,手边洋瓷茶缸喝了大半。
谢茉拔开暖水瓶木塞,顺势将于主任的茶缸倒满。
于主任眉眼含笑:“小谢,是个有心人。”
说着,点了点稿纸,一语双关。
谢茉瞥一眼之前留在袁峰办公室的稿纸,微笑道:“您过誉了。”
“没过誉,没过誉,年轻人有想法,重视妇女问题,这是好事,该表扬。”于主任笑说,“小谢,说说你怎么想的。”
然后,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说:“坐,咱们坐下说。有什么想法,只管畅所欲言。”
谢茉微微欠身:“既然领导给我机会,我就说一些个人见闻和浅见。”
“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妇女这半边天却没得到应有的关爱和尊重。迄今为止,丈夫打媳妇、婆婆打儿媳现象仍司空见惯。”
“比如说,我知道一个大姐,她连生两个女儿,没生出儿子在婆婆丈夫眼里便成了罪人,婆婆非打即骂,丈夫一不顺心动辄拳脚相加,周围人虽可怜她,但也认为是她没做好,没生儿子,对不起夫家。可只要知道些相关卫生知识便明白,生男孩生女孩本就不在女人。”这是林春芳姐姐的真实遭遇。
于主任沉沉的点头。
“说到生女孩,丢弃女婴的事也时常发生,打媳妇这事在村镇更不罕见,极个别真往死里打的,才会闹出来村干部或长辈管管……真要出效果,还得宣传惩罚双管齐下。”
“尤其惩罚。应该让治保主任抓几个回来,好生教育惩处,若情节严重的,列成典型,再有想打老婆儿媳妇的,想一想处罚,多少会收敛些。”
“宣传方面,鼓励受害者向政·府求助,不要闷不吭声要喊出来;通过对典型实例的宣传,潜移默化扭转群众们以往的错误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