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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一封简短的信,写了期盼赞赏之语,末尾交代征文奖励了一些票证,谢茉倒空信封,扒拉开一瞧,还挺全面,全省粮票、邮票、布票、糖票、工业券,最稀罕的是一张收音机票。
严格来算,这部分票包含征文奖励和“稿酬”两部分。
之所以没给现金,是因为这年月发表文章或出版书籍原则上不给钱。靠出书挣钱的行为被归到资本做派。
文字工作者,编制内可以此领工资,其他就不给钱了,当然也不能让人做白工,会给一些补助,比t方说谢茉收到的票类,再有演出票、电影票、毛巾手绢茶缸之类的物品,总之具体怎么发,发什么,视情况而定。
谢茉把一沓小票票捏在手里,冲卫明诚摇晃:“意外之喜。”
而后她佯装阔气的一扬眉:“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跟我说,我请客。”
她两根乌油油的麻花辫抵在胸口,调皮的碎发挣脱桎梏恣意飞扬,一张精致面庞因之多了一分灵俏,和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应和,一分的灵俏轻巧巧拔高到十分。
卫明诚抬起手,揉了揉谢茉的后脑勺,顺带替她捋好散在脸颊耳鬓的碎发:“让你破费了。”他嘴角不自觉缓缓上昂。
谢茉忽地想起前世曾流行过的段子,促狭地照搬过来:“是我请客,你付账。”说完,“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话流行那会儿,她还在读书,和同学们经常拿它互相打趣,明明是很无聊的一句话,却带给他们无数小快乐。那时候的他们没见过多少世面,对世界充满不切实际却美好的幻想,容易满足,满怀热爱。
笑容里渐渐沁染怀恋和唏嘘,因这份重量,唇角一点点回落。
但她还是愉悦的。
值得怀恋的一段时光,和眼前这个与她携手创造美好时光的人。
卫明诚像是察觉她情绪的细微变化,握住她的腰把人带进怀里:“我只怕付不了这账,我工资存款全交由你处置的。”
谢茉重又笑出声,点点卫明诚胸口:“好啊,你这是修炼有成。”她压根没想给他挖坑呢,他就预设埋坑点后远远绕开。
真让人啼笑皆非。
总归是一种进步。
谢茉反手勾住卫明诚脖子,奖励似的啄了啄他的唇。
不等卫明诚追过来过度“讨赏”,谢茉把脑袋抵在他肩头,瓮声瓮气把谣言的事情告诉了他。
“还是如今的工作太闲,才有闲工夫关心旁人私事。”后世忙成陀螺的打工人,在996福报压榨下,谁还有心力探究同事闲事,哪个不想完工回家洗洗睡。
卫明诚垂眸,觑她面色。她眼睛微阖,两排鸦羽似的长睫投下朦胧卷影,他能一根一根数清她的睫毛,却没法越过丛影看清她情绪。于是,他直接问:“生气了?”
谢茉撩起眼皮看他:“生什么气,你昨天一出场,灰头土脸的是他们才对。多打脸啊。”这回闲磕牙的人咬到自己,也算个小惩了。
“再说,生气伤肝。”她心里唯一的那点疙瘩,也被赵梦的眼泪给泡化了。
谢茉眸底闪过狡黠之色,抿了抿唇,微微眯起眼,抬手在他锁骨处轻轻划拉,若有若无地撩拨人:“那我要说,我很生气呢,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