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言视线落在别处,继续说,“你跟沈云韵送的东西,我都没有收,全都再放在房间里,那张卡里的钱,买的东西都是给她的,这些你不能算我身上。”
“我今晚就会搬出去。”
“清言,你知道的,哥哥不想听到这些。”沈宴掐着她的下巴,迫使让她看着他。
穆清言声音颤颤的开口,“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我还这么小,要是被人知道了,我的老师,我的同学,他们会怎么看我?”
“继续待在你身边,只会毁了我。”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哥哥!”
沈宴眸光拧了起来,第一次他忽然觉得,以前的从来无所顾忌的小姑娘突然开始变了。
“不会有人知道。”
穆清言,“会的。就跟许珍一样,在你眼里,我不就是跟许珍一样的人吗?”
沈宴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面前的女孩,“她与你不能相提并论,清言对哥哥来说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穆清言只觉得好笑,“有什么不一样?许珍明码标价,背得起几万块钱的包。我呢…在你眼里,我的价位又是多少?”
“我把自己卖给你,又值多少钱?”
“我是不是该去外面多找些人,看看谁出价高,我就跟谁离开。”
“既然跟着有钱人,就能赚到钱,那我还读书做什么?”
“我还不如跟着许珍一样,出卖自己身体,卖给他们,每天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
“周毅川,教会我,怎么用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个更好的人,等长大以后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而那个从小把我养大,我把他当做唯一亲人,我的哥哥却告诉我,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靠出卖身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一直…以为,你不让我跟周毅川见面都是为了我好的…”
不过都是为了满足,他那肮脏的私欲罢了。
穆清言哭了,眼泪落下的那一刻,最后的那一笑,是对他的讽刺。
她把沈宴用力推开,穆清言转身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伤心地走到楼上房间。
来的时候,穆清言就穿了一件破烂的衣服,什么都没有,手里也就只是抱了一个她最重要的铁盒子。
在原来的床架板底下,穆清言将视若珍宝的盒子拿了出来,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本户口本,还有些是她捡了一些废纸卖掉,攒下来的一些钱,钱不多,只是几十块钱,原本是想等着攒够了钱给周毅川买个一个新衣服,他的衣服除了校服以外,都太破了。
她以为,不去强求什么,以后就能够安稳不再是自己的一个人。
可是到头来,不是被沈宴赶走的,而是自己离开。
她跟在沈宴身边,从来都不是为了他的钱,只是想要一个避风港,想要一个安稳的家。
前世是,现在仍然也是。
她…没有亲人了…
当年爸爸妈妈出事之后,曾经的那些亲戚避之不及,因为她的存在对任何人来说,不过就是个累赘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她。
五岁起,穆清言就是户口本上唯一的户主。
如果继续流下去,穆清言也知道自己往后的结局是什么。
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脚上的鞋子,穆清言打开手里已经生锈的铁盒盖子,把里面的钱拿出来了,放在了桌子上。
晚上六点。
整个君临公馆,都沉浸在压抑诡秘的气氛里。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