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一个大阴天,天气像闹了脾气,放眼望去,阴霾漫天。
季茗一夜未眠。
今日上午十点,她有一个案子在S区人民法院第四法庭开庭,法院开庭排期不易变动,季茗就算再没有精神,也得整理好辩护词和即将要提交法庭的证据原件按时赶往法院。
季茗强撑着精神开车抵达法院门口,却是迟迟不下车。
她的目光落在法院那幢庄严肃穆的建筑上,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她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出庭,凌衍开车将她送到法院,当时她有多紧张只有他知道。
“阿衍,我怕。”也是在车上,不远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法院,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把辩护词盖在自己脸上,轻轻叹气。
“怕什么?”
“怕辜负当事人的期望。”
凌衍觉得好笑,他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般:“乖,别慌。”
“那你能不进去吗?”
“为什么?”
“你在下面我会更紧张。”
“哦。”他似是恍然大悟,倒是有心逗她,“可是,一般我在上面你也很紧张啊。”
“凌衍!”那日,她恼羞成怒,下车甩门而走。
那人有些颜色的话语羞得她脸颊微红,但是紧张倒是转移了不少。
他如她所愿没有进法庭来旁听,却在庭审开始几分钟前给她发来了信息,六个字烫得她眼眶湿润。
“宝贝,我相信你。”
那时,她的紧张感荡然无存,抱着手机幸福地笑弯了眉。
而如今,温情远去,他凶戾地对她说,沂龙湾是他一手为她建造的牢笼,陌路不识不如互相折磨……
回忆被巨大的鸣笛声打断,季茗的车后有法院外派车辆因为她的挡道在鸣笛,她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将车子停入法院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