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不同。
能有所不同到什么程度?
不是嗤之以鼻,郭凌蕴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北梁太学它再怎么不同也个太学,里面都是些研究四书五经或治国之道的学子师傅。再不同也就是多了几个科目,比如民俗志怪、邪祟研究等杂学,所以能有僵尸的信息。
然而郭凌蕴没有看见的是,在提到太学时,这一路上表情淡漠的白发少女,脸上顿时被一层惊恐的阴云笼罩着。
“别跪。”
连看都没看,仿佛预知了未来一般,周离随手一托竟然直接扶住唐莞的胳膊,防止她双膝接触地面。他转过头,看着小脸苍白一头冷汗的唐莞,和蔼一笑:
“没关系,别害怕。”
“你跑不了的。”
“也活不长了。”
话毕,周离按住唐莞的脑袋,在她屈辱的泪水下拎起对方的后脖领,就这么拖着她,准备向太学进发。
一旁的侯珏看着这二人的互动,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俩人的关系。明明少年俊朗女子娇俏,谁人看起来都是一对璧人,但这俩人的谈话和举动···
这俩人是几辈子冤仇凑一起了?
在李宽的带路下,周离拎着唐莞,千户搂着满脸死寂的侯珏,郭凌蕴则吊在队尾,穿过了几条巷子,很快便来到了北梁的太学府。路上,周离好奇地问了一句刘捕头身在何处,便得知刘捕头身体亏空,已经送到医馆里修养身心,这才了然。
等等···
路上,周离突然愣了一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是不是把谁给忘了?
算了。
想了想,这几个人都凑齐了,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周离提着进献给老学究的礼物,晃晃悠悠地向着太学进发了。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残阳烧云。北梁的居民也结束了忙碌,妇人聚在一起谈笑,酒馆里时不时有男子张狂的声音喊出,但最后又是一阵阵劝酒声。护着北梁的城墙上,为了防止有像郭凌蕴一样有身法的人翻墙,几个士卒正在修建“飞刺”。
而在那北梁城以南的一座破落庙宇中,头戴三花冕,脚踩白云履,身穿九曲道袍的鹤发男人摇着头,哼着曲,手上则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体。
“你个蠢精怪,竟然还有人惦念着你。”
将那人影提到眼前,眯着眼,男人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不用挣扎了,我剥了他人对你的念想,现在不会有任何人记得起你。”
“你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那人影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他看着面前仙风道骨的男人,眼中只有恐惧与怨恨。
“你就庆幸吧。”
男人随手将穿山甲扔在一旁,摇头晃脑,神鬼莫测地说道:“若不是伱心里有这妖僧的恐惧,能将它的怨气勾出来,我早就把你扔进沸锅里好好煮上那么一锅汤了,留你有何用?”
在那阴影中,浑身青黑纠缠,面色狰狞的妖僧肆辞缓缓走出,一双猩红的眼眸里只剩下纯粹的杀意与怨气。一条黯淡无光的灰色细线缠绕在这妖僧的心头,另一端,绑在那穿山甲精的体内。
“不够啊,还是不够啊。”
那仙人没去管身后的穿山甲,抬起头,视线落在远方的北梁城上,一双黑瞳里浮现出贪婪的神色。
“还需要更多的恐惧,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