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林氏却不像陶弼那般绝情,到底是女儿的婆家,就算再不待见女儿,也不愿意看她被婆家遗弃,若何家一时不忿休了妻,那陶氏的名声比何惠馨要差的不止几倍,根本没法比,于是她就劝道:“姑爷不过是一时起极了,你还真打算在娘家住着?要不你收拾收拾惠何家,再给姑爷道个歉,说这都是你嫂子的主意,你根本不知道,想必姑爷就原谅你了。”
陶氏现在都要恨死苏氏了,这件事情上她认为她是无辜的,无端被人连累,脸面都被撕了下来扔到地上踩,可林氏竟然还让她自己回去,她瞪着红肿的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妈,你竟然让我自己回去?我要是自己回去了,不就是在跟人说这件事跟我也有关系,你让我以后怎么在杭州立足?”
林氏安抚道:“姑爷在气头上的话你也当真?俗话说,夫妻床头吵床尾和,你回去好好劝劝姑爷,再放低身段给姑爷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再劝劝姑爷不要跟你哥哥作对,好歹咱们还是一家人,没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陶氏只觉得心中一阵凉意,母亲前边说的为了她好的话都是假话,后边一句才是真的。
见女儿闭着眼流泪,林氏急忙又说:“这也是为了你好,要是娘家跟婆家有仇,你夹在中间怎么做人?你得罪了婆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可你将你哥哥嫂嫂得罪了,以后你在婆家受了欺负,谁给你撑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其实自从有了何云泽之后,陶氏就渐渐明白了母亲为什么那么疼爱哥哥,什么好的都要给了哥哥,因为一身的荣华富贵都寄在儿子身上,只要儿子有了出息,才能有诰命在身,才能安心做个官家老太太,享受着别人的恭维和奉承。
可理解归理解,身为被忽视或者说是被牺牲的一方,陶氏不能接受这种的不公平对待,她睁开眼睛,看着林氏说:“妈,夫君来接,我就回去,夫君不来接,我就在家里住着,哪儿也不去。”说完,转身出了院子。
林氏在她身后咒骂不休,她全当没听见。
回到居住的屋子里,飞柳小心翼翼地问:“夫人,咱们真的不回去?”住惯了大屋子,现在让她跟几个小丫头挤在一起,她觉得非常的难受。
灌了一碗凉茶,陶氏说:“我不回去,你回去。”
飞柳急忙跪在地上:“夫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陶氏伸手将她扶起来,说:“你不用惶恐,我是有打算的。如今我估计着还有住上几天,心中放不下小少爷,你回去帮我照顾着小少爷,另外,家里有什么事情你也能及时通知我。”
飞柳心中大定,说:“那奴婢这就回去。”说完,想了想,问:“要不要收拾几件衣服给夫人送来?”她们昨天不过是来做客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陶氏带了一身备用的衣服,而飞柳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如今是夏天了,衣服穿一天就有味道了,连着穿两天是非常失礼的事情。
陶氏想了想,说:“那就收拾几件衣服偷偷的送来,别让别人发现了。另外,再送一些银子过来。”
飞柳领命而去,让陶府里的车夫赶着马车将她送了回去。她一进何府,这边何惠馨就知道了。
“回来就回来,不用管她。”何惠馨如是说。
不一会儿,飞柳就收拾了两个包袱,偷偷去了后门,让等在那里的车夫将东西带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何云旗问:“这是怎么说,难道她不想让父亲将她接回来了?”
何惠馨微微一笑:“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她了解你父亲的性子,知道你父亲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原谅她的,所以收拾了平常用的东西,在娘家也能住的舒服。”
对于这个嫂子,以前她不过是敬而远之,现在两人是彻底撕破脸了。
何云旗想了想说:“陶家是出了名的小气,她估计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先准备好,不然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何惠馨捏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就你知道的多。”
养伤的日子,何云旗每天睡到自然醒,她感觉自己成了一只无所事事的米虫。这天,是孙大夫复诊的日子,等他刚把完脉,何云旗就问:“孙大夫,我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我能出门了吧?”
孙大夫收拾着东西,说:“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多养养,不然留下病根就麻烦了,现在还小不觉得,等到我这个岁数就有的受了。”
何云旗嘟着嘴不高兴:“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