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是这么请假不好吧?学堂里的先生就不说你?”
何云旗收拾着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没事,只要考核通过了就没有问题。”
何惠馨准备将手中的嫁妆都卖了,将钱都带到身上带到美国去,她是出去留学的,又不是去淘金的,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何云旗却不同意:“姑姑卖它们做什么,咱们家别的没有,银子还是有的,到时候从账上支取就是了,银子就不要带了,就带金子,到了美国金子就能直接换成钱,你到了那边也不用受苦。”金子无论是什么朝代什么国家,都是硬通货。
何惠馨拒绝:“当初我出嫁的时候,父亲就给了置办了丰厚的嫁妆,没得再从家里拿钱的道理,反正我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如卖一部分带走,剩下的就送给你,就当我提前给你添妆。”
何云旗摇头:“这是你的私产,我可以帮你看管着,但却不能要。”
两人争执不下,官司就打到何老爷子跟前。
“祖父,你给断一断,姑姑非要卖了嫁妆不成,这会儿卖了嫁妆,以后再买回来可就难了。”
何惠馨的嫁妆一部分是东西和银子,还有一部分是铺子和水田,前者被花的差不多了,可后者何惠馨死活都不让谢家人插手,这才留了下来。
何老爷子看了女儿一眼,问:“你是什么主意?”
何惠馨说:“我想先卖几个铺子,加上我手里的钱差不多就够了,剩下的就都送给云旗了。”
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银子还是要带足的好。
何老爷子说:“不如等人都回来了再说?”
何云旗想想也行,她了解自己的父亲,肯定不会同意姑姑卖铺子的。
果然,何明哲一听就拒绝了:“家里又不是没钱了,卖什么铺子!陶氏,你去账上支两万两银子换成金条给妹妹带走。”
何云旗噗嗤笑了,“父亲这是傻了,两万两银子兑换两千两的金子,你让姑姑就这个扛过去?”
何惠馨也笑:“哥哥不用为我担心,我自己有钱,家里的钱就留给孩子们吧。”
“你在我眼里也还是个孩子,这事儿不用商量,听我的。”
说的何惠馨眼泪都下来了。
只有陶氏面露难色,“现在账上没有这么多钱。”
何明哲是管钱粮的,怎么会不清楚家里的帐,当即黑了脸:“家里怎么会没有钱?钱都去哪里了?”
陶氏说:“家里的钱都存在银号里呢,账面上流动的银子的也不过一万多两,都给了妹妹,我们一大家子如何吃喝?”
何云旗实在是佩服陶氏,有的时候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好像别人都欺负她一样,有的时候胆子又特别大,尤其是设计到钱的时候。
她说:“既然在银号里,那就直接让银号的掌柜将银子换成美元,带钞票总比带金子轻省。”
陶氏险些翻脸,家里的银子在她看来,大半都是自己儿子的,如今让她往外掏钱,比剜她肉还要疼,如何能答应!
“大小姐说的是,可这美元又不是说换就换的,要我说,不如让你姑姑先带一些银子,等家里的钱周转过来了,再寄给你姑姑不迟。”
这山高水远的,一封信来回就得一年,谁放心寄钱?若等着这笔钱,那人都饿成人干了。
何云旗最烦她这副守财奴的样子,当即决定不给她面子:“母亲恐怕不知道,现在的银号钱庄都能兑换外国钞票,不然那些外国人来咱们中国是怎么过的?”
这件事,陶氏真不知道,当下脸涨得通红。
何明哲挥挥手:“这事不用你了,我自会去银号找崔掌柜办。如今云旗也大了,以后也让她学着管管家,惠馨的嫁妆都交给云旗打理,省得到了婆家什么都不会。”
陶氏脸色一白,见丈夫脸色不好看,只好低声答应。
剩下的日子,何云旗过的异常忙碌。
何惠馨觉得她的性子太过刚硬,所以要磨一磨她的性子,每天一有空就在何云旗耳朵边说教,把何云旗烦的不要不要的。还有何惠馨的嫁妆,都要跟她说清楚,哪一个赚钱,哪一个持平,哪一个赔钱,至于掌柜、庄头的脾性,也都让她了解了解。
何云旗忙得脚不沾地,想丢下不管,就被何惠馨揪着耳朵扔出去继续忙活。
揉揉被揪的生疼的耳朵,何云旗认命的一一接见下边的管事,再将账本过一遍,有疑问的就立马问,不然等人走了,就没有办法问了。
好在这些年的算学不是白学的,她看账本看的飞快,何惠馨做的帐也非常漂亮,不过几天就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