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看到这两个字,我揪心地难受。
感情的连接就像血肉连接,要分开,不免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过去的一幕幕,如在眼前。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徐婉琪给我送杏,送饺子的时候,她从公交车上下来,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长。
光影斑驳里,她雀跃欢喜,那种乘兴而来的劲头,爱意满满。
我们一起吃了饺子,吃了杏,抱在一起,不愿意分开,她要走,我一直送她到住的地方。
才过去几天,已成云烟,空有余热。
“我当然不想分手,永远都不想。”
“但是,我怕给不了你幸福。”
“你还在上学,不知道世事艰难,不知道赚钱需要付出多少辛苦,不知道建立人脉需要承担多少风险。”
“作为最底层的人,我需要把命拿出来,搏一个平凡的未来。”
“我们之间,我是癞蛤蟆,你是天鹅。”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没资格。”
我把心底的焦虑说了出来,莫名的烦躁驱动,我放下手机,翻身把王秀秀压在身下,一顿凶暴输出。
生存!
徐婉琪生活在象牙塔里,哪里知道我面对的是生存难题,干装卸工不是长久之计。
继续当健身教练,客户是很难找的。
就云姐,美人姐,朱曦琳这几个客户,她们都是危险人物,并且,还要我参与到危险的事情中。
生不难,活不难,生活难!
还有一点,我是被虐待长大的,常常生活在精神动荡之中,难以安定。
光是对抗一个自毁人格,我就要耗费巨大的能量,更不要说还有各种内耗,各种恐惧。
有时候我会有一种想死的消极。
就像那首歌唱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很快,王秀秀气喘吁吁瘫软在床上,一脸迷醉,我没觉得多么快乐,反而是空虚。
我陷入了困境,这个困境就是我自己。
看了看她身下的狼藉水渍,我用卫生纸擦了擦,穿上衣服,悄悄离开,并且关好了门。
已经十一点多了,城市正在沉淀,徐婉琪的信息发了过来,我没有看,找了一台共享单车,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城市华丽的街道。
四面八方都是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只是没有一间是属于我的,我生活在这里,但并不属于这里。
我不过挣扎求生而已。
有目标,但是总动摇。
有梦想,但是没自信。
有力气,但是自我消磨。
夜间的城市,更像绚烂的沙漠,我只是其中一粒沙,无所皈依,想相信点什么,但是,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东西。
所谓社会边缘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苏格拉底有句话说,这世上有两种活法,一种是快乐的猪,一种是痛苦的人。宁可做痛苦的人,也不要做快乐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