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之中,关戎昂着头唱得尤为卖力,贺程程甚至看见他低头擦了下眼睛。
她也赶紧用手背揩了揩脸,回看他的时候唇角再次弯起。
夜里回去已是凌晨,关戎没肯上自家的车子,跟关老首长请假要去贺家。
关老首长一听很是高兴,拍着关戎肩膀,满脸你小子上路你小子知道哄媳妇的神情。
贺家人是敢怒不敢言,首长都没意见,小兵还敢说“不”字?
关戎双手插兜走去车后座,坐进去前还喊了一声贺程程:“刚刚不是你喊困的?”
一家三口加上一个据说被自家女儿暗恋得死去活来的伪未婚夫,贺家的两个家长心情都十分复杂。
贺妈妈本就不擅长开车,今晚开得尤其烂,全程一顿一顿的,贺爸爸捂着心口:“我都要吐了。”
贺程程也不太舒服,想拍一拍心口,抬手的时候忽然被旁边人按住,她吓了一跳,生怕被父母发现,赶紧要抽走。
关戎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趁着黑夜做坏事的根本不是他:“别动,我也快要吐了。”
你要吐就开窗把头伸出去啊,你没事拽着人手就能缓解了?贺程程同样用气音回复:“你讨厌。”
回到贺家,夫妻俩商量了半天,把关戎安排进贺程程房间,贺程程到他们房间。
家里是有客卧的,但是跟贺程程的卧室在同一层,大晚上的,一对单身男女隔着只一条过道相对而眠,这让夫妻俩实在不放心。
贺程程都那么喜欢关戎了,要是晚上情不自禁出点什么事,他们以后没办法和首长交代。
贺程程:我还是你们女儿吗?
关戎倚在床头,含笑看着贺程程在房间里来回收拾的样子,故意逗她:“其实你爸妈多虑了,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贺程程早就千疮百孔的心此刻被打得都快不剩什么了,她伸着食指指到关戎眉心:“我警告你啊,别太嚣张。”
关戎嗤地一声低笑出来,深邃的眼睛向外迅速一看,确定没人,抓上她手指将她往面前一送,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留下一个吻:“警告无效。”
贺建军睡在临时打的地铺上开始鼾声大作,贺妈妈也张着嘴巴沉沉睡去。
偌大房间,只有贺程程还没睡着,脑子里明明一片空旷,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又总觉得被什么塞得满满,连着心脏都涨得难受。
她几乎是完全无意识地在循环哼唱《军中绿花》,然后又一次因此热泪盈眶。
关戎这时候发来信息:“我睡不着,你呢?”
当然也睡不着了,贺程程心里酸涩,还没有到分离的季节,但一想到他即将离开自己,去一个遥远艰苦的地方,她就难过得快要背过气去。
贺程程:“我也睡不着,心里很难受,你怎么了。”
关戎说:“我是身上很难受。”
房间是贺程程的,被褥是贺程程的,整个空气里都弥散着她的气味。只要一想到无数日夜,她就是这样躺在这个地方,他就莫名的出汗,浑身燥热。
关戎说:“你能不能过来下,我口渴。”
贺程程纳闷:“我不是给你倒过水了吗?”
关戎说:“呆子,我想喝的不是水。”
贺程程扯着被子仔细想了想:“你想喝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