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道:“正是此话。”实在不成,直接投降,先保住性命,再谋将来吧。
宋嘉让道:“不必担心,我跟阿峥去去就回。”对宋嘉诺说:“家里就靠你了!”
宋嘉诺从来都是个很有担当的人,握拳道:“大哥放心吧!”
这一次,来秦家的有三位中低军官,以及帝都府尹的儿子,都深更半夜地被请到了秦家。
没办法,三品以上官员被恩准进宫赴宴,帝都城的中高层官员将领,如今留下来的,除了无功名的官宦子弟,似宋嘉让这般,便是官低职微,没资格去赴宴的。
几人官职虽低,却各有来头。杨建是禁卫军杨大将军的长子,范畴乃御林军范大将军的长子,胡锐是护城军胡大将军的儿子,且三人各在军中任职,有一定的威望。
秦老尚书把宫内传出的救驾懿旨给大家看了,沉声道:“如今,逆臣谋反,皇上被困宫闱,我等应进宫勤王,方不负圣恩!”
杨建道:“老大人,我十分明白老大人焦急之心。只是,自来军中规矩,无圣上谕旨,任何军队不可进宫!”
“是啊,尚书大人,我等官阶不高,平日是听上面吩咐,如今这……”范畴也很为难。
“若皇上谕旨,臣等没二话。太后懿旨,我等实不敢冒犯禁宫。”万一是太后谋反怎么办?
有一些话是推辞,有一些话,却是实话。
进宫勤王,勤得好是一世荣华,若是勤不好……再说了,勤哪个王呢?现在宫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索性待宫里分出胜负,他们再听从胜利者的调遣就是。
若真被秦尚书三言五语地把禁卫军、御林军、护城军调动起来,这天下是姓秦还是姓穆啊?他们也不必活着了。
秦峥道:“话虽如此,祖父也知大家各有各的难处。只是如今宫内浓烟乍起,月色之下犹可辨析。虽然各位无谕不可率兵进宫,不过,率兵于宫外安守,并不为难吧?”若要这些人进宫,实在不易,秦峥索性再退一步。
“小秦大人,您是探花出身,必然知咱们的难处。”他们是军人,不同于文人,若是随便谁都能差遣他们,那就是笑话了。
三人皆不松口,秦家祖孙都为难起来。
秦峥思量一时,道:“不如,请宜德大长公主出面。”也不怪秦峥会这样想,宫外已经没有皇家之人了。凭一个秦家,这几人是断不会听命的。有皇家之人出面,凡事便能有个商量。
其实,宫里的烟都烧了那么久,事态紧急,这谁心里都有数。但军人有军人的原则,不能但凭秦家父子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万一秦家父子就是逆臣呢?
杨征之子杨建道:“若是宜德大长公主肯出面,小臣愿意护送宜德大长公主到宫外。”
有杨建表态,范畴、胡锐皆应了。
胡锐又道:“如今九门皆闭,事急从权,小臣担着违背军令之责,可开朱雀门,请小秦大人去西山将宜德大长公主接回城中吧。”
秦老大人道:“还得请诸位稳定帝都城的安危。”
“下官等份内之责。”秦峥要去请宜德大长公主,杨建范畴胡锐各派了一行军队相随,既是保护,也是防范。
秦老大人叮嘱:“一切皆要小心。”对宋嘉让道:“恐怕还要麻烦大姑娘了。”若是秦峥一个人去,宜德大长公主怕是根本不会理睬。秦峥一说要请宜德大长公主,秦老尚书便心中有数,明白孙子的想法。
宜德大长公主久居老梅庵,现在帝都城里,除了宋嘉言,再有与宜德大长公主相熟的人,都在宫内死活不知呢。
宋嘉让替妹妹应下,道:“应该的。”这个时候,这种情势,半分不容宋嘉言推辞。
宋嘉让回去,本来是想随着宋嘉言一道出城的,宋嘉言看戚氏一直担心宋嘉让,道:“二弟年纪小,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嫂子还有身孕,明天老太太醒了,也要有个应对之人。哥,你别去了,有阿峥在,我不会有事的。”
秦峥道:“我便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会护住言妹妹。”
这种时节,宋嘉让也不与秦峥客套:“记着你说的话,一定要把我妹妹安全送回来。”
宋嘉言换了一身男装,就随秦峥去了。
也就是宋嘉言的身体素质,不然,这一路快马加鞭,寻常女人当真撑不下来。
若没有宋嘉言,更是难进老梅庵。
这深更半夜的,庵中女尼一见是宋嘉言,忙问:“这么晚了,嘉言你怎么来了?”自出老梅庵已有三年了,不怪庵中女尼还记得宋嘉言。因得了老梅师太的允许,宋嘉言每年都会到老梅庵给师太请安。
宋嘉言轻轻地调整呼吸道:“宫中有变,我来找师太求助。”
女尼不敢自作主张,一面请宋嘉言往里走,一面进去通报。
宋嘉言坐了一炷香的时间,老梅师太身边的知善女尼才请她进去。老梅师太已经穿好僧衣,宋嘉言跪下行礼,没有半丝慌乱,道:“深夜打扰师太清静,是小女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