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赢台外头的菊花开了大半,千姿百态,极尽妍丽。
“表哥冲我打听了半天你的事!”五娘子拉着七娘子坠后几步,和她咬起了耳朵。“刚才他又怎么着你了?下回我劝你服个软也就过去了,别激起表哥的性子,反而……还当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性子这么倔!方才你就不应该逆着他的意思……”
七娘子看了看五娘子。
五娘子眼底也真有几分关心。
“表哥要是像个表哥的样子,我早就服软了。”七娘子平静地说。
语调中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味道。
五娘子怔了怔。
她看着七娘子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尊重。
“随你。”到底还是有些不满,“到时候,可别找我哭!”
说完,就跑到前头找二娘子去了。
七娘子咬住唇,忍了反驳的话语。
还是要忍……一时忍不住,就酿出了这样的烦心事。
还是要忍。
她露出一个微笑,抢前几步,赶上了六娘子。
过了重阳节,众人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轨道上。
许凤佳见到七娘子,总是没有好脸色。
七娘子安之若素,当许凤佳是空气。
许夫人还是照旧四处应酬,大太太却推说要给二娘子准备嫁妆,让二太太陪着许夫人出门,自己留在了家里。
“我也躲两天懒吧!”她和大老爷开玩笑。
二娘子的嫁妆也的确到了该归拢的时候了。
自从几年前定亲起,断断续续的,也置办了不少好东西,有的还收在小库房里,眼下要都收拾好了,包裹上红布,等着装运上船,送到京城去。
二娘子成亲的吉日是定在腊月初一,不过京城距离苏州路途遥远,大概十一月初,孙家的迎亲队伍就会到达苏州,上门把二娘子娶走,走水路到京城,再正式拜堂。
连日府中都在议论二娘子的嫁妆。
前头出嫁的初娘子,不说现银,光是衣料首饰,就值上万两银子,大太太还陪了两间铺子,一个百余顷的田庄。
人人都道,这份嫁妆就能比得上李家小半个家当,虽然大太太未曾对此多做评论,不过,以李家的身份,这份陪嫁是很厚的。
但孙家却又不一样了,定国侯世代富贵,二娘子又是将来的定国侯夫人,这份嫁妆的确轻不得。
就算有了这个预备,众人也都在嫁妆数目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衣料首饰就花了三万两银子……这都还不是大头,听说大太太有心把江北的纤秀坊转到二娘子名下。”白露向七娘子学舌,“这里可是有十几万的家业!”
纤秀坊是大太太的嫁妆,当年嫁过来的时候,纤秀坊不过是两间铺子,十多个绣娘。
随着大老爷步步高升,纤秀坊也就渐渐地成了江南有数的两三家绣房之一,一年少说也有五六万两银子入账。
大太太不陪给女儿,难道要等将来留给九哥媳妇?
七娘子淡然处之。
三娘子却很眼红。
正是要置办嫁妆的时候……四姨娘就算有些私房,又哪里比得上纤秀坊。
大老爷也有些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