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我终于坚持不住伏在沙发上放声痛哭,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马上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泪,这一刻,我也说不清楚我的欣喜之情从何而来。
我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段话,人家都说女人所有惊天动地的离开都是为了被挽留,不动声色的说走就走才是伤碎了心,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前者还是后者,我只知道当我知道他回来的这一刻,我心中难过之余还是有一点窃喜的。
我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是他舍不得我,他是回来跟我道歉的。
我不知道所有女人是不是都像我这样没出息,把心伤得碎碎的,给我一点点的糖,也能把我引得上蹿下跳左右蹦跶了,而我就是那个没糖吃的苦命孩子。
门开的那一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我差点激动得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握紧了拳头,身体绷得直挺挺的,我在心里快速的盘算着,他要怎样求饶,要怎样说好听的话,要怎样承认我是唯一,要怎样发誓他不会再不信任我,我才会勉强同意原谅他,我们才会和好如初。
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听着他轻轻浅浅的脚步声,,我下垂的目光缓缓停留在那双移动的黑色皮鞋上,我压抑住自己的心跳,直到那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停在了我跟前。
他一手抬起我的下巴,我被迫与他对视,在他平淡无波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波澜。
就在我以为,他要握住我的手忏悔,要跟我真情告白的时候,他的一个动作,却打断了我所有的希冀。
他冷漠的松开了我,叮嘱我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从沙发上拿起他的车钥匙就出去了。
不顾我眼里顷刻间喷涌而出的失望和哀伤,他转头就走,走了一半忽然又掉过头来说:“你最好安静别有什么响动,我爸本来就不喜欢你,要是你再继续瞎闹,那咱们就真的完了。”
真的完了?也就是现在还没完?他这是叮嘱,还是威胁?
我失望极了,心里的愤怒已经到了顶峰,压都压不住,在他扭头要走的时候,我喊住了他,他回过头来,“啪”的一声重响,一只花瓶向他飞过去,破碎在他脚前,无数锋利的碎瓷片破裂在地上,如刀片一样闪着寒光。
我死寂的眼眸重新的波动开来,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沙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傅瑾陌,我们都很贱,我贱不过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对等的人,而你贱,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知道我现在这种失控的举动一定会激怒他,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傅瑾陌脸上仿佛有一点点的动容,也不知道是歉疚还是什么,很快他就摇了摇头,他说“陆舒,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门啪的一声关上,我坐在地上全身发软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刚想继续我没完成的嚎啕大哭,就在这时,肚子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剧烈的绞痛让我站都站不稳,我咬着牙爬到沙发那里,联想到了我刚刚还恶心呕吐过,这会儿我终于敏感的察觉到我这不对劲啊。
难道我是怀孕了?
想到这点我都吓傻了,上次流产的经历太惨痛,我是打死都不愿意经历第二次。
我颤抖的去摸我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等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手机之后才发现我连拨号码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拨通电话之后我却没力气说话,累得不行了的我,疲惫至极的躺在地板上直喘气。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都快死了一样,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惩罚一定要降临到我头上。
我躺在那里,冬日的夜晚地面上冷冰冰的,恍恍惚惚间,我痛得醒过来,又睡过去,再醒过来,又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阵拍门声,我想爬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去开门。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热气一点点的散尽,就跟死了一样。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阵轰隆的声音,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我艰难的想睁开眼睛对来人笑一下,说一句我没事,可是,我的眼睛根本睁不开。
我感觉到一双巨大的手把我抱起来,我裹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眼睛沉沉的闭上,坠入无边的黑暗。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我躺在干净洁白的病房里,我手腕上在打点滴,脸上也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