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包涵我的肚子吗?能顾忌我也许做不了妈妈的心痛和遗憾吗?不,我不是他,我不知道,我更不能替他做决定。
事实上我也不敢告诉他,若是他万一真的爱我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对于我来说无疑又是另一种煎熬。
我不敢想象我下半辈子都要担着那样的风险,去生下一个可能生父不明的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这个潜在隐患吵架。
可是,如果我一个人悄悄的话,我还是害怕的,我怕我生不了孩子,我也不敢想象当我走上手术台的时候身边连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那我要怎样,我会很孤独吗,若是我要死了,我会不会很害怕?
我摇摇头,我不敢想。保密,还是保密吧,在我想到该如何做之前,任何人都不要知道这个事情。
现在的我唯一庆幸的是,当初去做妇科检查的时候,因为做了得花柳病的心理准备,我连名字都是用的假名字。所以我怀孕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想到这里我又松了一口气。
回家的时候我去药店买了早孕试纸,晚上洗澡的时候我躲在洗手间检查了一下,当我看到那小小的纸条上出现了一深一浅两条红杠的时候,另一条杠杠虽然不很明显却真实存在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
我死死的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痛苦的发出声音来,我将那些垃圾装到口袋里带回房间打算拿出去丢,我决定明天再检查一次,我盼望着出现奇迹。
可是,当我一连三天都通过试纸检查到了两条杠,并且颜色有越来越深的趋势的时候,我无措了。
我确定自己怀孕了,这天晚上我彻夜难眠。
我在网上查了很多,我确定了打胎时间最好是一个月到三个月之内,也就是说我最短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考虑。
但一想到要打胎,打了或许就不能生孩子,不但傅瑾陌的家庭不能接受一个不能生的女人,我自己也不能原谅做不了完整女人的自己,我心情就很复杂。
我焦躁得很,在家里呆得真的是越来越烦,分分钟都想发脾气,我生怕自己胡乱发脾气会冲撞到我爸妈,没办法,我只好偷偷出去,到外面去发泄发泄。
我在小区楼下逛了逛,还是觉得烦躁不已,最后我又走远了一点,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商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抽风了还是怎么的,一进到商场里面,我一眼就被一楼的母婴用品专柜吸引,这些我从前从来都不在乎的东西,而今在我眼里却特别的刺眼。
我的脚好像都不受我控制似的,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店外,我站在外面隔着玻璃虔诚的往里看,每一件小衣服每一双小鞋子都非常的可爱。
我不由自主的想象婴儿的样子,这个时候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纠结了好几天也痛苦了好几天,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不得不无奈的发现,我舍不得这个孩子,我无法痛下杀手。
我都27了,如果前面一个留下来,现在都应该出生了,可是。。。
我不得不承认,理智上我一定要打掉这个父不详的孩子,无论以我的身体为代价。
可是情感上,我舍不得,我真的很舍不得。
母婴店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无比刺眼,我不敢再在这里看下去,我又在商场里胡乱转了一下,准备回家的时候却下起了大雨。
海市春天的雨就是这样,向来是说来就来,暴雨倾盆阻断了我回家的路。
我正犹豫着是打个车回家还是在这坐一会等雨停回家的,正想着,风雨斜斜的飘了进来,打湿了我的脚,我往后退了一点,也就是这个时候,与一个人撞上。
我回头一看,看到了文沛然放大的柔情万丈的脸。
当我看到文沛然的脸的那一刻,我忽然就想起了那晚的那个梦,我不知道那个梦里最后欺负我的那个人为何会变成文沛然的脸,难道预兆着什么吗?不,我不知道。
在这个本来就纷乱不堪的心情状况下我也不想与文沛然有过多接触,我本能的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没想到他却向前一步,他一边牵住我将我往里带,一边很小心的说,陆舒,地上滑你小心一点。
我愣了一下却没有挣扎,等到了干的安全的地方我还是甩开了他的手,我诧异的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这是我家附近一个不大的商场,而文沛然住在傅家大宅那是城市的另一头,我不觉得文沛然会逛街逛到这里。
文沛然却冲我尴尬的笑笑,他十分坦诚的告诉我,他怕我做傻事,跟着我好几天了,他担心我出事。
我傻眼了,我退后一步十分惊恐的盯着他,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