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契罗丹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恐惧,危险随时都会向自己袭来,今天冒顿是有重要的“投毒案”要处理,才这么早把自己放出来的,一旦他处理好了紧要的事,怕就是到了自己露原形的时候了。
带着格桑花一路向祁芝宫而来,契罗丹的内衣都湿透了,他却浑然未觉,还在想着该如何步步为营的在匈赫保全自己与自己的子民。
正走到祁芝宫门前时,契罗丹停下来,低声嘱咐格桑花道:“把你的衣服换给我,我要出去一趟。”
格桑花也不敢问,主仆二人往前面一拐走进耳房,不多时,契罗丹穿着格桑花的衣服出来,趁着夜色,出匈赫王宫而去。
车前国,自从契罗丹一行人走后,阿莱就变得整天心神不宁起来,跑去车前国王那里,闹着非要出去散散心,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车前国王知道女儿的心思,嘲笑她道:“只怕是我的小阿莱是想出去看看情郎吧!”
被说穿心事的阿莱,嗤笑着在父亲面前撒娇,故意抓车前国王腋下的痒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车前国王却突然沉默下来,正色看着她。
阿莱也不得不在父亲面前正经起来。
“阿莱,听好了,父王正有让你出去一趟的意思,上次来的匈赫国的那些人,你是该去一趟,因为我们和他们,有一笔旧账未了。”
“什么旧账?”
“你的姑奶奶,也就是父王的亲姑母,被他们匈赫的头曼王掠去了,这么些年,我们车前国藏于地下,苟且偷生,没有能力去和他们匈赫抗衡,至如今,我们也算是积蓄了一定的实力了,发起一场正面的战争是不敢想的,因为我们的人力物力都有限,悄悄的去寻亲还是有必要的。“
“姑母?阿莱怎么从来没听父王您提起过。”
“姑母从小待我就好,最重要的是,姑母有一个女儿,叫凤灵儿,和父王青梅竹马,也被一起掠走了,算起来,你也该叫她姑母。”
说到这里,车前国王陷入深沉的忧伤里,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那父王要和阿莱一起去寻找姑母她们吗?”
车前国王点点头:“我那个风灵儿表妹与父王情投意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是父王的心结,如今父王也老了,在我死之前,无论如何,我要去寻到姑母与凤灵儿,看她们一眼,也许,姑母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可凤灵儿一定在,她那么聪明,一定会让自己活得很安全的。”
阿莱闻言,急不可耐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动身吧!”
车前国王摇摇头:“莫急,这么多年的准备,不急在一时,待父王安顿好国中事宜后,我们就出发。”
阿莱想了想,小声问车前国王:“父王,这事,要告诉母后吗?”
车前国王摇摇头:“傻孩子,千万不要说,你母后知道了,我们可能就走不了啦。”
阿莱噗哧一声笑了!
“阿莱知道了,原来我的那个凤灵儿姑母,是父王的旧情人呀!怪不得不让我母后知道,是怕她吃醋对不对!”
车前国王狠狠的瞪了阿莱一眼,笑得一脸温暖洋溢。
看着已满头花白的老父亲,脸上还能露出如此温柔干净的光泽,阿莱知道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凤灵儿姑母,父王是真的走心了,有些感情像是陈年佳酿的老酒,越陈,越香!越酿,越醇。
月色朦胧,在太子府的别院里,左伦珠与宫女打扮的契罗丹面对面坐着,左伦珠玩弄着手里的翡翠小把件,看也不看契罗丹,浅笑一下,用低低的声音问他:“少主此来,莫非是身份要被暴露了,有什么事求我不成吗?”
“左姨娘,您是聪明人,我们在这个匈赫没有多少自己人了,虽然当初在大月时,我的母后和您之间也有一些间隙,可如今在匈赫,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我在宫城里步步惊心,您在太子府怕也过得不是很舒心吧!”
“你有什么想法就明说吧!”
契罗丹迅速在心里思讨着:“如今冒顿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而太子稽粥经过此次,也不会甘心沉寂的,不能等到冒顿处理好投毒案的事将目标转向自己,那他只能先下手为强,挑动太子政变,在契罗丹心里,并不是真的希望太子兵变成功,而是想借太子兵变来引发匈赫内乱,一来分散冒顿的精力,二来也正好达到了自己复仇的目的,他这么晚来见朵伦珠也是想摸摸底,看看朵伦珠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见契罗丹沉默不语,朵伦珠冷笑一声道:“难不成少主也邀请我一起进宫当个什么贵人吗?”
“左姨娘,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应该统一战线,找一条共同的活路。”
“我现在很好呀,在大月当个王妃,还是在匈赫当一个太子侧妃,或者将来等着太子接位,我再顺利的在匈赫当个王妃,好像差别不大吧!对我一个女人来说,国家大事或者战争都是你们男人在意的事,我们有好日子过就可以了,别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如果姨娘真是这样的人,那丹儿就不会特意跑这一趟了,丹儿在大月就知道姨娘不是甘愿居于人下的人,逆来顺受,那就不是左姨娘了。”
“你想让我怎么样呢?”
“姨娘难道不想在匈赫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王后吗?”
“王后?”
朵伦珠一惊,腾地一下站起来,这一点,她确实没敢想过,在大月时想过,结果没能如愿,如今到了匈赫,被指配给了稽粥,稽粥已有一个原配文曦公主,是太子府的当家主母,还生有一对十二岁的双胞胎儿子,聪明上进,是太子的掌上明珠。
朵伦珠自从进太子府,和太子的关系就很一般,和太子也就有过那么一两次的男女之事,还是太子喝多了来自己这儿发泄的形式,恩爱谈不上,感情更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