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被他惹笑,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道:“我过两天就回去,你如果忙公事,还是住在跟合作伙伴距离稍近的地方吧。”
“可我想见你。”
那么自然地一句,带些迫切。
可很快,那端传来他有些懊恼的声音,听他暗骂的话语,应是车子被另一架车蹭到了。
她问:“没事吧?”
“人没事。对方停车了,倒是有赔偿的态度。我先跟那人谈谈,晚点再跟你联络。”
她惯性提醒:“别打起来。”
那端裴子西语气颇怨:“这分明是文新和的风格。我妈还在茶楼等着,我尽快解决了再过去。”
邵阿姨?
“好,再见。”
那轻微发酵的甜蜜感,一下子没了。
无法控制地,想起了邵意问过自己的话。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酒店的床被都有消毒水的味道,陌生的,疏离的,也因此能带来冷静。
“安子夏,时候未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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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市缘故,茶楼内客人较多。
裴子西熟悉地到了包厢区的一处,推门时候便听到母亲温柔地应着话,一看如此,就知聊天对象是父亲。
朝她挥了挥手,他入座。
邵意示意他自己看菜单,自然地与手机那端的丈夫说:“子西到了。”
裴子西视线落在菜单,唇边有淡笑。
成人习惯博弈,不论生意还是感情,收好底牌是长久习惯。
但母亲是例外。
他从以前就觉得,真正的爱是母亲对于父亲那种,所有的动容都缘于一人,并不随着时间而浅淡,如同精心准备的广式靓汤,用至好的食材,慢火熬着,不急不缓,味道浓香,长久难忘。
可惜的是,靓汤饮久了,反倒无法忘记寒冬得到的一杯温水。
“子西,那页有什么好吃的,让你盯得如此久?”邵意已放下手机,调侃道,眼睛弯弯,浸着幸福的笑。
服务员恰好进来,裴子西说了平常吃的几样粤菜,询问母亲需要什么,后者摆手,只道等候期间早就吃饱了。
“还要两份木瓜炖雪蛤。”他补充。
待到服务员退出包厢,子西问:“裴少海同志有什么好事,让大美人如此开心?”
邵意和平常一样,替他斟茶,听到这,笑意越发浓:“演习结束后,他有一周空闲,说是会回家。”
“又不是邀请你去二人世界,妈,你要求太低了,他不过回个家就开心成这样。”
“等你以后继承了画盛,忙着当空中飞人,你妻子必然也会像我这样。人至中年,盼的不过合家团圆。”
听到此,裴子西笑了笑,换了话题:“妈,爷爷还有个孩子这件事,你知道吧?”
邵意拿着茶杯的一手微晃,紧张地往门看了眼,确定无人会进来才朝他轻瞪了眼:“在外小心隔墙有耳,说话注意些。”
子西耸肩,懒懒靠在椅背:“莫非这家中,我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