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日出吧。”他提议。
卓凌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愣愣地看着他。他已伸手,将她从电梯里拉了出来:“走。”
他转身往外就走,改拉她的手为搂她的肩,就这样,她在迷迷登登中被他推到了车上。
车子启动时,她忽然清醒过来:“我没有说要去看日出,我要回去!”
“如果困的话,在车子上睡一会儿。”他没有理睬她的抗议,而是如是道。
卓凌晚有些急,伸手拍门:“快停下,放我下车!”
郁靳弈来了个急刹车,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猛偏身,朝她压了过来。她毫无准备,见他这么压过来,吓得睁大眼,背贴紧了椅背,半天都不敢反应。
他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只是俯身看她。他这动作看在卓凌晚眼里,总有一股他是捕食的野兽,而她是落在他爪下的美味的感觉。这个男人,气场实在太大,霸气实在太浓!
“茅山日出是最值得看的风景,如果来这里不去那儿看看,相当于没来。”他淡淡地说了这样一段话,而后缩回身子,重新启动了车子。
仅管他没有说任何威胁性的话,但卓凌晚再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反而乖乖地坐在了车里。她自是知道郁靳弈是那种比较霸道的男人,他做了的决定,一般人休想改变。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因为他这样做而生气,反而觉得很习惯。
卓凌晚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很快又坦然。茅山日的确实出名,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去看看?
不知道是因为郁靳弈在的缘故,还是他把车开得很平稳的缘故,总之很快,睡意袭来,她竟贴着椅背,就那样睡了过去。
她是在一片惊叹声醒来的,睁眼,就看到了对面的万道金光。天际,缓缓托起了个火红的的圆盘。
那是就初升的太阳吗?她推门,走了出去。
对面,地平线上,太阳一点一点地往上浮动,染红了大半的云彩。整个世界都被它的红色所笼罩,没有白天那么强烈,只是暗红的一片,带着朦胧的醉意。
卓凌晚从来没有见过日出,此时才发现,这景色竟是这样的壮观!
眼见着太阳一点点升起,她仿佛感受了一场重生,直到它完全跳出山头,她都未能从震撼中醒过来。周围的人兴奋地呼叫起来,用力地拍着手掌,她的眼角却湿润了起来。
尽管这些天,她装做若无其事,却并未从离婚的悲痛里醒转过来。相处三年、倾尽了所有心思,也曾认定是唯一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走出了她的世界,那份恐惧、无助、孤独无法言喻。
曲子桓的离去,实则早将她的世界坍塌,她这些天一直生活在世界末日的恐惧当中,只能借着疲劳麻痹自己。她一直滞留在这里的真正原因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所以不敢回到Y市去!
那里,再没有她的希望,那个叫曲子桓的男人再不是她的丈夫,就连给她冷眼的人都没有了。她的世界,彻底孤寂!
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在太阳升起的这一刻爆发,她捂着脸,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周围的人不知道她为什么哭,皆转脸过来看。一双臂膀握着她的肩,将她拉进了宽厚的胸膛。一直没有现身的郁靳弈不知道从哪里走来,抱住了她。
卓凌晚哭得像个孩子,放大了声音,无拘无束,把这三年来所受的委屈,离婚后所有的恐惧都哭了出来。
这场哭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待她收拾好情绪时,山顶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阳光挥撒,谱照大地,将他们相拥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风还很冷,落在身上,凉凉的。但与他的胸口相贴之处,却温暖不已。
哭够了的卓凌晚不好意思地退出了他的怀抱:“真抱歉,总让你看到最糗的一面。”从初次的醉酒骚扰,到此时的发泄痛哭,她发现,每次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基本上都有他在身边。
他不语,只看着她的脸,目光沉沉的。阳光映得人眼发花,她似乎从他的眸子里读到了无尽的沉重。卓凌晚暗自在心里笑话自己:自己痛苦,便会觉得一切都有了应景的感觉。
“我们下山吧。”她转身,朝车上走。
郁靳弈随后而来,沉下的表情再没有散开,而是无声地启动了车子。卓凌晚以为他会一直将车开回酒店,哪知,他只开了数十分钟,便将车子停在了清凉的树下。
他转头过来看她,眸光十分认真:“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不敢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