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正门口,以眠没有走远,绕过门口八十年代风的火车头陈设,找了张椅子坐下。
就像有感应似得,她望了一眼自动步梯,那位被南省商业顶刊报道过的总经理,躬身为中间男人介绍什么。
他们前后,被几名保镖并商场工作人员严密簇拥住,阵仗赫赫。
以眠想躲,来不及了。
人群中央的男人,霎时间抬头,目光像高空俯视的鹰隼,在一众喧闹,纷扰的视线中,精准攫取她这一缕。
以眠被施展定身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温淮安眼底闪过诧异,偏头对商场总经理吩咐几句。
总经理脸上殷切一顿,望向以眠方向。步梯到顶,大阵仗继续视察,队尾一名保镖直奔以眠过来。
以眠刚保胎不出血,现在转身跑,保镖不出大门就能拦住她,索性不动,趁这会儿功夫,发信息告诉老鬼改天。
保镖引领她去了二楼贵宾接待室,以眠捧着热茶,开始想接下来怎么应付温淮安。
可惜,没等她想出子丑寅卯,门外响起脚步声,沉稳的,有力的,不疾不徐的步调。
以眠低头喝口热水,门被人从外推开。
“王姨说你今天上班。”
温淮安穿着深灰色商务正装,领带也扎的整整齐齐,立在门口灯光下,面容是一团模糊的暗影,周身自带一股独属于他的凛然不可接近的气势,
以眠听不出他喜怒,不确定是不是诘问,“是今天,下午去。”
温淮安走近,“上午呢?早餐不吃就出门,约了谁?”
“没谁。”以眠小口啜水,“白瑛上班了,我随便逛逛。”
温淮安俯身,面颊现在她额头侧上方,近距离看着她,“什么时候你有这闲情逸致?”
以眠略抬起头,杯中热水看不见的蒸汽,热熨着两个人的脸。
光亮与温淮安练成一线,他眼睛浮光掠影,潜藏着无形的暗涌,近距离对视,不经意就被卷进去,吸进去,成为他俘虏。
以眠举起水杯,“你嘴唇起皮了,要喝吗?”
温淮安视线下移至杯中,眉尾轻挑,目光又移回她脸上,“白水?加糖了吗?”
“加了。”以眠煞有介事,“加了七勺,七星连珠甜蜜蜜。”
“为什么是七勺?跟七星连珠又有什么关系?”
以眠微笑,少了怕堵不住你心眼子,七星连珠就地穿越,离开你这个大傻逼。
“六六大顺也行,下次给你安排。”
温淮安被逗笑,眼睛里沉沉的黑暗,转换明亮的光,“下下次呢?”
下次都没了,还下下次呢?
以眠略作思忖,“五福临门,四季平安,三羊开泰,二龙腾飞,一帆风顺,怎么样?够不够?”
“真心话?”
以眠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是的呢。”
语气曲里拐弯,十足阴阳怪气。
温淮安不是粘在互联网的冲浪蜘蛛,知道怪,但不知哪里怪,怪在哪。
他睥睨以眠几眼,接过水杯。
暂且饶她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