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晃,连忙凝神感知,果然,吹在脸上的风夹带着一股湿湿滑滑的感觉,而且那风劲比之前感知到的也明显要强了许多,张嘴一吸,清凉入喉,颇为润爽。
我精神大振,欢呼道:“真是天助我也,狗子,该当咱们命硬,大难不死,今后必有富贵!”
狗顺嘻嘻一笑道:“富贵我不稀罕,今后只要还有条命孝敬我娘,我就满足了!”
我感慨顿生道:“狗子如此孝心,岂能不感动天地,依我看,今次就是天神降福于你我了,能得神仙佑护,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走,咱们迎接神仙去,但愿是位漂亮女神仙!”
心境大好之下,我说话又开始带淫意了。
狗顺哈哈大乐,往前猛跑。
我大喝了几口不知西北风还是东南风,神清气爽,身轻如燕,飞奔相随。
果然,跑了大概一顿饭功夫,空气中的水气越来越重,以至于一直环绕在洞穴里的腐朽霉烂的气息也被遮盖了过去,几欲无存。而更令我们欣喜的是,前方并不遥远的地方,在低吟浅啸的阴风声中,竟隐隐然有微细的风过水声传来,本来是应该听不到的,但我们两个此时把耳朵里的听力调集到了极限,专为听水而来,岂能放过这于我们来说恍若惊鸿的欢响!
死亡边缘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如何还能平静,狗顺虽然肥胖,但毕竟是当过兵的,我居然跑不过他,前边的电光晃着晃着,就远离我而去,把我陷入黑暗中。
我在后边破口大骂道:“狗顺你丫的慢点行不行,有了奶子就忘了老子了是不是?”
狗顺根本置若罔闻,却已经在前方哈哈大笑道:“哈,好大的一条河,这水喝十辈子也喝不完!”
我心头大喜,也顾不得省电了,抽出包里手电筒摁亮,循声飞跑过去,大概跑了一百来米,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横列眼前,却原来已到这个地道的出口,出口外边会是什么呢,难道是缅甸?可是外边除了狗顺存身处那点微淡的电光外,照样是天崩地裂的黑暗,应该还是在地底下吧!
这端的洞口比不知道多少天前我们在高黎贡山上进入的洞口要大了许多,甚至感觉是方方正正的,倒象条人造洞门。
我站在洞口晃着手电筒打量了一下洞内洞外,洞内一片滚滚的黑暗深深蔓延进去,自然就是我们刚刚历经生死贯穿其中的那条不知道有多长的深幽地道了,而洞外居然是一片广阔的天地,虽然我手电光影响的范围有限,但手电光冷芒照射的范围之外,依旧有庞大的幽息在翻涌着,合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劲吹而来的阴风,那微微翻腾的河水拍岸声,昭示着这一定是片广阔的地下世界。
洞门底部和洞外的地面并不齐平,洞外地面要低了几尺,一个斜斜的土旮旯从洞门处引到洞外地面,就像个土台阶一样。土疙瘩下被踩了几个大大的脚印,边缘还被崩掉了一个缺口,估计是狗顺狂喜之余的杰作。
我踩着土台阶下了地,让我惊诧的是,脚下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松软粘滑的泥土,而是硬邦邦的像是石板。我接连走了好几步,一直都是如此,而且脚下还偶尔能踢到一些障碍物,踢哩哐啷响,不像是土疙瘩,拿手电筒一照,灰不溜秋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暂时放弃对它们的好奇,大步流星,奔跑到狗顺旁边,两个手电筒的光亮合并在一起,顿时光芒大盛,又能看得更清更远一些了。
在我们面前,一条宽约三丈有余的小河在静静地流淌,河水在阴风的吹拂下微起波澜,在我们手电筒雪白光芒的照耀下,水面泛着银白的细浪,而在远处黑暗的地方,则闪着碧绿的幽光。说不出的清幽秀美,神奇诡秘。
我于一瞬间的惊艳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澎湃的喜悦,扑到河岸边,趴在河岸旁的碎石板上,呼哧呼哧喝了个酣畅淋漓,这地洞真是个天然的大冰箱,河水清凉可口,味略甘甜,入口滑润,满嘴生津。喝完这一通后,我业已飘摇的三魂七魄全部归位,精神充沛,顿有顾盼自雄之感。
狗顺立在岸边嘿嘿傻笑着。
我站起来,催促说:“快喝水,喝饱了好查看地形!”
狗顺摇头乐道:“我可是能够望水止渴的,看到它,我就浑身都来劲了,先蓄着不喝,一会喝个痛快!”
可真是会先苦后甜,我拿他哭笑不得,只好唬他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你看这地面上全是石头板子,肯定不是天然溶洞,说不定是个什么水利工程,如果咱们还没到缅甸,那就是中国的工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看护来了!”
狗顺吃一惊道:“天,不会吧!”
我断然道:“不管会不会,咱们也不能再在这怡然自得了,赶紧查看地形寻找出路,灌满水瓶走人为上策!”
狗顺被我一唬,神经立马绷紧,再不敢怠慢,掉转电光,往前后左右照了照,先往左边走了过去,由于这个洞穴太空旷了,站在中间什么也看不准,我们只好摸到我们刚才进入的那个洞门处,沿着洞壁往左侧探索,洞壁上也是湿滑一片,估计是水气冷凝造成的,靠近地面处,还有碧绿的青苔。这个洞很深,举着手电筒沿着石壁往上探照,手电光的光芒最微弱处,才堪堪抵达洞顶,洞顶已经模糊难辨,似乎并不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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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沿着洞壁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走到了头,到头处却是刚才所见的那条河,也就是河水是从一个石洞里滚滚而出的,河水和石洞顶之间没有空隙,河水算是满溢而出,也不知道河水那端是从什么地方发源的。而石洞外壁如刀砍斧削,巍然陡立,以与河面完全垂直的角度通达洞顶,所以我们如要过到河岸那边去,只能趟河水,而又不知道河水深浅,所以还是不敢贸然趟入,不得已,我们又只能原路返回,返回到洞门处,再沿着洞门右侧墙壁往右探索,这次感觉走得更远更久了,也终于抵达了尽头,与左侧基本类似,就好象对称分布一样,河水流到这头以后,又从一个黝黑的石洞钻了进去,河面也与石洞上沿平齐,令人无法看到石洞里头的神秘。外壁也是峭岩耸峙,不过让我们颇感欣慰的是,这里神乎其神地居然从悬壁上贴近河面的地方突出一块危石,宽度正好与河面平齐,而且石面平整,简直就象一座天然的石桥,只是这座石桥两端不接岸边地面,悬在河面上,但高度并不高,轻轻一纵身就上去了。
我和狗顺大喜,依次上石渡河,跳到那边河岸。
那边河岸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石板铺地,地面上依旧有障碍物在叽哩咣啷响,我再次对它们燃起好奇,俯身查看起一个物什来,只见一个圆滚滚的依稀有点象个摩托车头盔的东西,但可没那么光鲜,灰暗古旧,锈迹斑斑,入手粗糙,提将起来颇为沉重,我大感惊诧,招手让旁边正在东张西望的狗顺来帮我辨认。
狗顺依言走了过来,俯身一看,讶道:“呦,这可不是个武士头盔吗?怎么会在这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