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宽袍大袖坠得他向前踉跄了一步。
冕服何时变得如此沉重?
他低下头一看,脚边成了血海。
饱吸人血的皇袍仍在不停滴落血液。
“不疯狂吗?”
男人再次问诏明,话音出口时变换了相貌。
同是那一袭黑衣,衬的却是一张气质如玉,美艳无俦的脸。
“你记得自己是谁?”
那人如同戏谑一般学他展开乌扇,挡住半张脸。
“得到这副身体又是为了谁?”
那猴戏一般的模仿看得诏明怒气窜起,用乌扇按下了他的手。
“说来说去,不过是要朕让出天下,让出她!除朕之外,谁也休想得到!”
“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那人一挥扇子甩开了他的手。
这次的脸却是宏明。
见到兄长,诏明惊得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想起,这不过是幻觉。
“大胆妖孽,休要戏弄我。快放我出去!”
幻影自顾自发笑,不理睬他。
“吾乃天道。汝能奈我何?”
一阵刺痛唤醒了四皇子。
为了每隔一个时辰取一滴血,护腕里的小针定时弹出。
这根小针救了他。
借着细微的刺痛,诏明摆脱了幻境。
无论是他的皇兄,还是那几名唤起他噩梦的男子全部消散一空。
冷汗遍布全身。
他非因为幻境而恐惧。
他害怕的是,那并非幻境。
*
未几,冬雪消融,春回大地。
夫诸变的男子,找到了白兔的尸体,安葬了它。
小兔子眼泪汪汪地在墓前蹲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