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赶快展开银票一看,上面确确实实印着“华英通用宝钞”,“凭票支银一千两”。
“嗷嗷嗷……”
刘妈妈一惊讶,发出了一串母鸡笑。周围看热闹的其他客人也一阵嘘声。
鹤公子伸手把地上的婢女搀了起来。
她原本想看看自己假如置若罔闻会如何,一想到这丫头可能会被打死,终是没忍住。
遍布大堂每一处的幻影随之消失。
“傻站着干什么?去拿雨墨的卖身契来?”
刘妈妈唯恐鹤衣公子反悔,催着小丫头去拿卖身契。
金大爷要买人时,跟着刘妈妈的小丫头扭扭捏捏不愿搭理,这会儿一溜烟跑去里屋。
刚刚财大气粗不可一世的无赖,一下灭了气焰。
他全身上下拢共三百两银票,以为不会有人出比这更高的价。
如月阁除了思玉楼以外没有第二位姑娘值得上千两的银子,哪怕在座的有富贵人家的公子,也不会愿意为了这么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出那么多钱。
“你……你……”
金大爷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
“瑞锦布桩不是有钱么?金大爷再加点价啊?”
人群里出了起哄的声音。
金大爷气急败坏,走到了鹤公子面前,用手指着他的脸,唾沫星子四溅。
“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敢坏大爷好事?”
他出言无状,关翎也不再客气,用扇子拨开他戳到面前的手指。
“大爷来此寻欢作乐。既然寻不到乐子,不妨另觅他处。这里多是漂若浮萍的弱女子,大爷根深叶茂,故意为难她们取乐,算什么好汉。”
“大爷去哪里寻欢作乐轮得到你来管?你非要替她出头对吧?”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额角的血迹。
“你家的丫头刚刚打了我,你若不舍得她挨揍,就替她挨这一下!”
金大爷说完回桌边,自桌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见他掏了家伙,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那堆幻象里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小生的丫鬟打伤了大爷,大爷可以去府衙告状。光天化日擅动兵器,不怕背下官司?”
鹤衣公子不动声色,安静地把那名婢女拉到身后。
“良民互殴,民不举官不究。大爷自有办法让你无法上告。”
金大爷在京城横行无阻另一个原因,在于那瑞锦布桩打着布桩幌子做着江湖匪类的勾当。
要是真正布桩大掌柜,姓金的不至于眼拙到认不出云缙坊的手艺。
他那点臭家底在京城不少人知道,无奈抓不到把柄,府衙处置不了。
金大无赖浑浑噩噩是个糊涂人,见多识广如刘妈妈看得出这位公子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