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医生喊了声她的名字:“路无坷,可以进来了。”
余光里从门口出来的人脚步顿了下。
路无坷背抵在墙上,下一秒,沈屹西看了过来,她也抬眼看过去。
四眼相对,皆是平静和冷淡。
谁眼里都不肯有多余的一丝东西在。
路无坷白着一张脸,却单纯只是因为发烧头晕不舒服,不是因为沈屹西那些话。
诊室里医生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人呢,在不在?”
路无坷没在沈屹西面前表露一分情绪,像平静无波的潭水,她移开眼。
沈屹西好像也只是打量了她一眼,同时淡淡挪开目光。
路无坷从墙上起身进诊室,两人擦肩而过。
诊室里是个四五十岁的男老医生,正在翻着病历本看,见她进来眼睛从眼镜后抬起来,例行一问:“哪里不舒服?”
路无坷走过去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发烧。”
医生拿了个温度计给她:“先量量体温,身上还有其他不适的状况没有?比如喉咙疼啊,打喷嚏这些。”
路无坷说没有。
五分钟后医生拿过她的温度计一瞧:“哟,小姑娘,这都烧到三十九度七了。”
路无坷手心确实热到发烫。
医生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后,给她开药:“最近这天气流感病人多,你这发烧也是感冒引起的,病毒还感染得挺严重。不过处理好了也没什么大事,注意后面别着凉就行。”
说到这儿的时候,似乎诊室外有什么人起身经过走了,医生下意识抬下眼,又低下眼写药单。
给她唰唰开完药后,医生单子递给她:“到一楼窗口拿药,给你开的这些药一天三餐饭后记得吃啊,剂量都给你标好的。”
“谢谢。”路无坷接过药单,离开了诊室。
路无坷拿好药后撑着伞离开急诊,不多时伞面上便落满细薄水雾。
医院对面是已经建有十几个年头的居民楼群,一眼望去灰扑扑,马路上车水马龙,门口停了几辆出租车准备拉客。
路无坷还没来得及走至门口,忽然一道声音拦住她的脚步:“路无坷?”
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停下脚,循声回头。
医院门口有个收费停车场,轿车排排列,其中一扇车窗落了下来,露出车里那张几乎被墨镜挡掉大半的脸。
人都不用摘掉墨镜,路无坷就认出来是谁了。
于熙儿把墨镜推上去,桃花眼潋滟,还是以前那个气场:“还真是你啊路无坷。”
两人得有几年没见了,除了逢年过节偶尔说上两句,平时很少联系。饶是如此,于熙儿还是算路无坷联系得比较多的人。两人多年没见,现在碰着面了,却一点也不生疏。
路无坷看她不像生病的样子,问:“你来医院看人?”
于熙儿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估计是刚上车,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放下:“不是,给人拿药来的。倒是你,这脸色白的,生病了?”
说完又觉得这话没说对:“不对,你本来就白,但这气色是真不怎么好。”
“发烧了,过来拿点药。”
“我就说呢,”于熙儿问她,“你去哪儿?我捎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