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乖乖地从沈屹西身上下来了。
沈屹西觉得好笑,蹲下身瞧她,两条胳膊挂在腿上,平视着她,用大人的方式跟她对话:“今天身上穿这么点还冷不?”
陈安宁摇头,因为她发烧,奶奶在舞蹈服里给她穿了好多衣服,她好热。
她指指肚子:“是肚子痛痛。”
沈屹西微皱眉,肠痉挛这孩子居然没哭。
陈安宁前几天感冒,大晚上他给买了药送过去,后面又是肠痉挛又是高烧,还去医院打了点滴。
他问:“现在还痛?”
她又摇头了,声音脆生生的,音调拖拉:“不痛了,老师倒了热水给我喝了。”
舞蹈教室里空旷安静,沙发上的路无坷也听到了这句话。
沈屹西原本看着小孩,闻言提了眼角。
这是两人自两天前在酒吧后巷不欢而散后再次见面。
路无坷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黑色纯棉的半袖,柔绵的布料裹着她纤细的腰肢。
她脚上穿着舞蹈鞋,两条腿放松地搭在地面上。
沈屹西看过来的时候,她也在看着他。
没有回避,就那样看着。
但里头没有看旧情人的意思在,前任这种东西,除开真正的念念不忘,到头来不是用来厌恶就是用来释怀的。
可这三种情绪路无坷眼里却一样也没有。
回来会所聚会那次见到,是她情绪最外露的一次,之后她基本没再有过很大的情绪波动。
这次她眼里单单只有看学生家长的那种意味在。
拿捏得当,平和冷静。
沈屹西也很平淡,视线晃了下,又回到陈安宁这个小孩脸上。
陈安宁笑起来婴儿肥肉肉的,她高兴地跟沈屹西说:“跟你说哦,我们新来的老师好漂亮。”
小孩这种生物很可爱,好像有个漂亮老师,都是学校送给她们的礼物似的。
沈屹西起身牵过陈安宁的小肉手:“走吧,送你回去。”
陈安宁小小的身体背着个比她人都要大的书包,被牵着往外走,还不忘拧着身子回去跟老师拜拜:“老师再见。”
陈安宁还在对她笑。
路无坷也弯了唇角:“再见。”
楼下大雨还没停,沈屹西车就停在旁边。
他抱陈安宁进后座,帮她扣上安全带,自己绕到主驾那边上车,回到车上车门甩上的时候,肩头已经落了雨。
陈安宁晃荡着小脚丫:“爸爸,我想吃糖。”
沈屹西有条不紊打了半圈方向盘,车开出停车位,随口说了一句:“老喊我爸爸,不怕你奶奶揍你?”
陈安宁是怕的,奶奶可凶了。
但是她说:“你是我爸爸。”
沈屹西听笑了,以前都没问过陈安宁这个问题,但今天问了:“我怎么着就让你这小孩儿盯上了?”
陈安宁哪里听得懂大人口中的调侃,还掰着小短指很认真地数着:“你买糖给我吃,带我去游乐园,让我学跳舞,给我买房子。”
最后她笑着大声地说:“你还陪我玩!”
这小丫头嗓子跟个小喇叭似的,沈屹西嘶了声:“你这小孩儿,人贩子的重点目标。”
又以一副教训口吻道:“在外头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糖,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