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铎连余光都未给他,仿佛是为了让他看清楚自己脸上的认真,他稍稍弯下腰,凑近姜南风――用不高不低正好不远处老烟也能听见的声音对他今日的学生淡淡道:“今天先给你上一课理论课:不会滑的一定不会教,会滑的也不一定会教……以后遇见不会教的,趁早换人。否则就是浪费时间。”
他今日的学生十分配合,盯着面前容貌堪称精致,但并不算是她的菜的教练,眨了眨眼,她点点头冲他笑了笑:“受教。”
……
储物柜旁。
单崇刚把手套拿出来,打开的柜子便被人“啪”地一下从旁边关上了。
他愣了愣,漆黑的眸色沉了沉,不见发火的意思,只是目光平静地顺着那关他柜子的手向旁边看去――
就看见老烟阴沉着张脸,立在那。
目光闪烁,男人不动声色地收了四处弥散开来的低气压,轻飘飘地攘怂一眼:“不是上课么?你怎么也这么晚?”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老烟问:“戴铎怎么在这?”
“嗯。”
单崇显然对这话题不怎么上心,戴铎在哪来问他?
“你看见他了?”
那应该也看见他今天是来给谁上课的了。
后半句被他压在肚子里,没说,是因为此时此刻大男生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被如此一问,他面容因情绪不稳而泛着灰……当街被人甩巴掌大概不过如此。
他不想搞得自己那么狼狈,索性抿着唇,表情紧绷地弯腰去开他自己那个储物柜――
就是动作力气很大,把铁柜子砸的乒哐作响。
把头盔拿出来,他直起腰:“他给姜南风上课你知道吗?戴铎什么时候带人上课了?”
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昨天冰天雪地里,卫枝蹲在台阶上缠着他聊了半个小时,”单崇说,“就这么来的。”
老烟愣住了,片刻后,责备地望着单崇。
这份责备男人接收到了,于是用“我也不是很高兴”的更深层次责备目光直视回去,淡道:“你现在这又砸又气的,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收了当徒弟或者是别的什么关系,人家选择教课的人是她的自由……”
老烟黑着脸,“啪”地关上柜子,比刚才动静更响。
“你先鸽了她的,”单崇一点想安慰他的意思都没有,“现在又在这发什么脾气?”
站在柜子前面,年轻男生唇瓣动了动,看上去想要反驳,然而一转身对视上师父那双平静无波澜的眼,他所有的话都吞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他知道,师父说的对。
单崇见他沉着脸不在说话,慢吞吞地戴上手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又基本像是什么都说了。
老烟戴上头盔。
单崇往他这边偏了偏,想说什么,又陷入沉默。
老烟走出储物柜区,在雪具大厅的中央狐狐已经在等着他了,远远看见他来招招手冲他笑……他捏了捏手里握着的手套,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手机震动了下,他拿起来看了眼――
【崇:好好上你的课,别找事。】
是师父发来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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