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琮月画完了画,叫谈书:“把账本送回去。”
谈书有些担心:“可是侯爷若问起来……”
“就说我看过了,他送过来又没说叫我做什么,看一眼也是看。”
姜琮月卷起了画轴,谈书会心一笑:“这就去!”
李延德皱眉看着账本:“这么快就送回来了?”
小厮回禀:“是,谈书说夫人看过了。”
李延德大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就这么平了,拿走吧!”
谈书回来之后,还带回了八卦:“据说正房闹起来了,赵秀雅和春花闹得十分难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论琴很感兴趣。
谈书卖了个关子,忍不住捧腹大笑:“原来那春花也侍奉过侯爷,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和赵秀雅身份不差多少,知道赵秀雅竟是新主子,登时就气死了,而且啊……”
“她那日用脏水给小姐洗脸,我把脏水泼到她被窝里去了,当天赵秀雅就鸠占鹊巢,春花还以为是赵秀雅看不惯她被侯爷宠幸干的,气不过在正房外面也泼了一盆水。”
“把赵秀雅摔了个狗吃屎!现在正房在厮打呢!笑死人了!”
姜琮月也没忍住笑出声。
“这下好了,宫宴不知道她还去不去得了呢,跟个瘸腿鸭子似的……”
说着就来了个丫鬟,尴尬报道:“夫人,侯爷说了,让您明日和赵小姐一同进宫去。”
姜琮月顿了顿,冷淡抬眼道:“知道了。”
李延德是认定要给她难堪。
不管她去不去,只要赵秀雅在,她就始终会成为京中的笑话。
姜琮月也不在乎,她只盼望在父亲和嫡母面前不要失了得体就好。姜家虽不容她,可也是她的根基,若姜家也不再认她有用,那姜琮月当真是无处可去了。
姜琮月敛目,到底梳了妆。
为了体面,李延德还是和她同乘一车。赵秀雅在后面的小马车里。
一路上姜琮月坐得笔直,身姿挺拔如秀松,耳朵上一朵小小的银杏,仪态无可挑剔。李延德看了她好几眼,终究沉着脸别过头。
就忍这一次,他才不愿和这个管家婆装什么恩爱夫妻。
“见过敬王妃。”
“安国公夫人,好久不见。”
“林小姐,令妹又长高了。”
姜琮月从容自如地和贵眷们打招呼,根本不理和赵秀雅站在一起的李延德。
一抬眼,看见马车上下来姜家的人,才心头一紧,眼神暗示谈书去请李延德过来。
“父亲,母亲。”姜琮月绷着脖颈,屈膝行礼。
姜大人是个严肃的中年人,一副诤臣的典型面相。姜夫人也面盘丰满,眼神严厉,略有些刻薄。
他们带着唯一的爱女姜如珍,转头看见姜琮月,生疏得像两家人。
姜如珍巧笑倩兮:“姐姐怎么一个人来,姐夫呢?”
姜琮月笑了笑:“他在应酬,刚让谈书喊了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