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是吴王,能与萧将军共饮,是我的荣幸。”
“嗯……恭敬不如从命,吴王有佐酒之物吗?”
“只有几块干粮。”
萧古安是个谨慎的人,担心独自与吴王饮酒会惹来麻烦,于是为叫来一名副将与两名校尉,带上腊肉等军粮,一同陪吴王饮半壶洒。
酒不多,每人只斟得半碗,都比较拘谨,不好意思痛饮。
徐础端起碗敬酒,“我与诸位想必有缘,值此深夜,在这无名之地饮酒,酒非美酒,略表寸心,请。”
众人各饮一小口,撕条肉干咀嚼,四名晋将都不怎么说话。
徐础又道:“晋王可曾发兵南下攻打东都?对谭无谓将军可有处置?”
萧古安咳了一声,“我们奉命追赶吴王,别的事情一概不知。”
徐础叹了口气,微微扬头,看向路上的士兵,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谭无谓之才,晋王心知肚明,但是不敢早用,担心谭无谓独当一面之后,会择机自立,反而给晋军添一个对手。但谭无谓已然心急,晋王无法羁縻下去,必须给他一支军队,但是要让他打一场败仗,以挫其志,留在身边能够更久一些……”
萧古安道:“谭无谓有没有才我不知道,但是请吴王不要再说……晋王,我们皆是晋将,听不得这些。”
徐础笑道:“当然,晋将之忠,天下皆知。我可以说说东都与冀州吗?”
萧古安看一眼同伴,“只要不涉及晋王,吴王想说什么都行,只是酒不多了……”
“长话短说,这是我的毛病,心里总在想事,想到什么就要说出来,这两天身边无人,真是憋闷坏了。”
“吴王之神谋远虑,我等敬佩万分,愿闻高见。”
“你们是不是好奇我为何去掉王号、离开东都?”
不等萧古安开口,另外三名将官同时点头,一人道:“自从知得消息之后,我们就在猜,怎么都猜不透。”
徐础笑道:“事至今日,连我自己也预料不到。告诉诸位实话,其实我是‘逃离’东都。”
萧古安等人大吃一惊,“逃离?吴王连败官兵,威镇天下,虽然又有各路官兵逼近,但是畏惧吴王之名,迟迟不敢渡河,听说荆州军已经望风而逃,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吴王逃离东都?”
晋王还没有公开讨伐东都,部下将士隐约仍当吴王是自己人,不吝于吹捧。
徐础轻轻摇头,“击败官兵的不是我,而是降世军。”
萧古安等人都在东都驻扎过,知道吴王部下多是降世军,“那又怎样?降世军还敢对吴王不利?”
“本来是不敢的,降世王曾收我为弟子,又附身于我,还将女儿许配给我,他死后,降世军都愿意让我照顾、辅佐幼王。”
“理所应当,其实吴王代幼王自称降世王,也是应该的。”
“可有人不同意。”
“谁?金圣女吗?”
“金圣女是我妻子,怎会反对我?是另一批降世军。”
“另一批……秦、汉两州的新降世军?”
“对,你们也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