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点头道:“强臂能够脱颖而出,绝非侥幸。”
“他一上位,立刻准备南下入塞,众人忙碌,将老单于连同他的死因,都忘在了脑后,所以,徐公子想利用这件事,怕是不太容易。”
“贺荣部顺风顺水,一旦遭遇挫折,老单于又会被想起来。”
“希望咱们能等到那一天。明日天成皇帝亲来营中,强臂单于的声望如日中天。”
徐础笑笑,思考田匠带来的新消息,觉得很有用,但是此时此刻却用不上。
昌言之进来,“贺荣平山又派人过来请你们过去——太阳就要落山了。”
徐础起身,向田匠道:“平山并非最佳选择,但是形势紧急,只好先用在他身上,待会请田壮士容我先说,我说不成,再用田壮士的手段。”
田匠从来没说过自己还有别的手段,这时却未否认,嗯了一声。
徐础向昌言之道:“你留下等候消息。”
“让我做点什么吧。”
“嗯……沈家不应该只派周元宾一个人过来,如有机会,你在营地里找找看,不必刻意,找到固然很好,找不到也不影响现在的形势。”
“好。”昌言之郑重地应下来,想着田匠所说的“五样”,希望能找出自己擅长的“一样”。
贺荣平山在自己的帐篷里接见两人,仍是一身仆隶的旧袍,两边站着八名同样装束的真正仆隶,替他拿着弓箭等物,没有一人看向田匠,在主人身边,他们眼里装不下别人。
两人仍不跪拜,连拱手都省了。
贺荣平山扫了一眼,开口时,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有句话叫‘先入之见’,我想这就是我的问题,我对两位存有先入之见,以至于造成许多误会,延续至今。”
徐础笑道:“阁下这是在道歉吗?”
贺荣平山的语气稍稍严厉,“不是道歉,只是解释清楚,咱们本来无怨无仇,为何会闹到这一步。”
“因为单于给你出了一道难题。”
“与单于没有半点关系。”贺荣平山更显严厉,“我将事情解释清楚,也不是为了让你们臣服于我。事已至此,不可挽回,我了解两位的为人,知道这件事绝不能成。令我遗憾的只有一件事,我辜负了单于的信任,不能让他满意。”
一名仆隶送上短弓,另人一送上箭矢。
贺荣平山拿在手里,没有立刻引弦,问道:“谁先?”
徐础道:“我吧,但是请允许我先说几句话。”
贺荣平山点下头。
“单于当众说过的话,不可违背,射杀我二人之后,你将被贬为士兵,但是靠着奋勇作战,你能逐渐夺回王位,却夺不回单于的信任。因为单于需要的不是一员猛将,而是……”
有人闯进来,打断徐础后面的话,“还好来得及时。”
“你来干嘛?我不听求情。”贺荣平山冷淡地说。
周元宾从徐础与田匠身边走过,来到主人面前,笑道:“不是求情,是交换。”
“交换什么?”贺荣平山一脸迷惑。
“用一千头羊和一百匹马,交换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