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援疑越发惊骇,跑过来小声道:“恒国公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非常明白,但是我想徐先生必有解释。”
徐础向奚援疑笑道:“抱歉,让援疑将军受些委屈,但我这么做自有道理。”徐础从怀里取出一印一珠,两手各一只。
奚援疑又是一惊,“这是奚家的夜明珠!”
奚耘上前,拿起金球,向里面看了一会,放回徐础的手中,“这颗夜明珠原本是海外献给天成的贡物,张息帝临终前将此珠赏赐给我,奚家视为珍宝,一年前……它落入江王手中,据说他带在身上,从不示人。”
“正是此珠。”关于这颗宝珠的来历,已有三种说法,徐础无意为任何一种而争辩。
“这是何物?”奚耘又问
“宋取竹的楚王之印,他愿意交出王号,送给有德之人。”
奚援疑张口结舌,奚耘笑着点头,“徐公子不负所望。”
“请奚公收下两件信物,我这就去往南军营地,必要让陈将军亲来拜见、称臣。”
“稍等。”奚耘拿起宝印看了一眼,仍然放回徐础手中,“他们要奉我当楚王?”
“宋、杨两位都说,荆州强者,唯有奚家与南军,谁当楚王都行,让我选择,我想南军外来,陈将军久不回家乡,荆州堪称王者,必是恒国公。”
“我可没说过要称王。”
徐础笑道:“这就是我的随机应变了,宋取竹与杨钦哉愿意称臣,也愿意发兵援助襄阳,可是都觉得向王者称臣会好一些。”
奚耘大笑,“徐先生与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是天成之臣,朝廷尚在,陛下北狩,我怎能擅自称王?此事万万不可。”
奚仞没有“老老实实”待在营地,听说奚援疑安全返回,跑出来查看情况,正好听见称王之事,忍不住上前道:“沈家小子能称晋王,父亲为何不可?”
“因为我不是沈家人。”奚耘瞪儿子一眼,示意他退下,然后向徐础笑道:“徐先生还是将这两件宝物送给陈将军吧。”
“咱家的夜明珠……”奚仞也认出那只金球。
奚仞喝道:“让你留在营中,你出来做甚?”
“我……这里是军营门口……”
“命令就是命令,走出一步也是违命。来人,将奚仞打回去。”
卫兵领命,自然不敢真动手,奚援疑走到奚仞身边,小声道:“我跟二哥进营,告诉你来龙去脉。”
奚仞哼哼两声,转身走回营地。
奚耘道:“我意已决,请徐先生不必多言。”
徐础露出一丝惊讶,“恒国公若不肯称王,这两样宝物就只能……”
“送给陈将军吧,他也是朝廷命官,若要称王,奚家不会反对,还会听其调遣。”奚耘上前一步,“陈将军肯定会去助守襄阳?”
“当然,但他的意思是追随恒国公……”
“襄阳是荆州之地,奚家守土有责,自然不会推卸,但我仔细想过徐先生的三重计谋,虽于我奚家有益,却颇失忠臣之节。既然要守襄阳,保荆州全境平安,那就全力而为,不可三心二意,尤其不可投降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