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沈宁被宫女唤起来,千哄万哄地请她去为东聿衡更衣,她去是去了,却是沉着一张脸,也不看龙颜喜怒,默默地为他换装。
东聿衡脸色并不好看,从头至尾也不发一言,只临走时重重哼了一声。
下午,沈宁听宫中嬷嬷说,延禧宫接到了懿旨,庄妃被罚俸禄半年,坐完月子后禁足半月。
秦嬷嬷道:“娘娘,陛下心中是偏袒您的,您千万再别与陛下置气,生生把这份情推给了别人。”
沈宁沉默片刻,却是说道:“劳烦你去帮我把司天台的李无双叫来。”
李无双跟着李家众人过年时来了长阳,是沈宁惟一一个带进宫的人,因为她的天赋如今也只在宫中才得已发挥。她让东聿衡亲自见识了她的才能,东聿衡虽稀奇,也并不很重视,只看在沈宁的面子将她安排在司天台,由专人教授她学习算术。
沈宁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没过多久,李无双便来了,还是那副呆呆讷讷的模样,一来便向沈宁要纸笔,带她来的太监说她方才正埋头算计,怕是正算了一半就被她硬叫了来。
沈宁也不打扰她,看她穿着女官的衣服,脸色也较之前圆润,就知道她应是过得不错,反正她要求也不高,只要有个能算数的地方就成了。
待她终于停笔,抬起头来对沈宁腆腆一笑,“夫人。”
沈宁招招手,让她坐到面前递给她一个水果。
“夫人,您再唱无双曲。”李无双捧着水果请求。
不知是否知道自己的名字来自这首无双曲,沈宁曾唱了一次,李无双便头回将数字以外的东西牢牢记住,并不厌其烦地求她唱了一遍又一遍。
“嗯,好。”沈宁应她的要求,打着拍子清唱了一遍。
沈宁歌喉不错,在现代又常混迹各大ktv,没有专业的也有业余的水平,春禧宫中的听得津津有味,秦嬷嬷心想娘娘怎地从不在陛下面前献唱,今个儿却屈尊唱给一个小丫头听。这娘娘,忒怪了些。
李无双听后,嘻嘻笑了许久,轻轻咬了一口果子。
临走之时,李无双突地记起一件事来,本是跨出了门的又蹭蹭地转了回来,“夫人,师父想见您。”
沈宁奇怪,“你的师父是谁?”
“覃师父。”
一个太监在旁道:“回娘娘,教无双姑娘的正是覃和风覃相师。”
相师?莫非是那日对她古怪打量的人?“你师父为什么要见我?”
李无双皱了眉头,她努力想记理由,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如实说道:“我不知道。”
去接李无双的太监收了覃和风一点钱财,此时笑着插嘴,“奴才在旁边倒是听了一两句,覃相师似是说想向娘娘问一问他师父的事儿。”
“他师父又是谁?”沈宁愈发稀奇。
“回娘娘话,覃相师的师父正是大相师温士伯。”
“咦?”沈宁吃惊不小,竟还真有些渊源。只是他怎地知道她见过温士伯?她略一思量,“我知道了。”
是夜,沈宁听得东聿衡去了云嫔殿中,秦嬷嬷劝说是四皇子殿下忽有不适,陛下才去云嫔娘娘之处。她轻笑一声,眸中却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