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当不得,况且萨维尔街的裁缝你让他们做这个?”
安室透彼时的声音微带着点喘息,他正在处理右肩上因子弹擦过而形成的裂伤,焦黑的皮肉隐隐与布料黏连,称得上一句折磨。
他喘了口气,总归是有些刺激的过了头,声音却还是裹带着笑意又补充道:“而且我说过了,暂时还没有这种别样的爱好,不过原来你对这样的方向有所涉猎吗。”
或许有着枪林弹雨中谈笑风生的能力是里世界的入场券,云宫律听着那边的气音垂下眼睫,口中却还在若有似无呢喃了句什么而后才到:“嗯……嗯,最近才发现的呢,要不你跳槽来当我的执事?薪水随便提。”
这样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调侃自然不会纳入考虑的范畴,安室透垂着眸子打太极将这个话题含混了过去。
而后想了想,淡声询问对方去了哪儿,怎么走的这样突然。
云宫律叹了口气:“所以呢,这一次是入侵了航空公司看了客户信息还是查看了监控发现我不知所踪?”
安室透:……
他眨了眨眼道:“风纪财团官网更新了他们董事长的部分行程,附图是一张抓拍,你友情出镜了半张脸。”
虽然糊的接近爹妈都不认,但敏锐的辨识力也是情报贩子的必修课。
安室透也如他所愿听到了云宫律语塞的声音。
而后是一声轻笑:“好吧好吧,我要出一趟差,不算太长,但比较急。”
“那天那位杰索先生带来的消息?难怪你突然邀请我。”
安室透轻轻唔了一声,两人在那天晚上达成了某种层次上的共识,此刻倒也可以勉强讨论一些曾经讳莫如深的话题:“你那天那么古怪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他轻声说道,对面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是毫无理由的指证,我严重怀疑你是因为我囚禁未遂而蓄意报复提出的指控。”
云宫律哼了一声:“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呢。”
……囚禁未遂就是什么可以拿出来随便说的话题了吗。
安室透被气得舔了舔唇,却还是如他所愿的点了点头,表面一派顺从:“是是是,感谢以拉赫先生的倾情相助,我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电话那一头传来低低的笑声,随后是又轻又缓的清越男声,在夜里像一捧清透的雨水那般清冽。
“那我就好好期待着了?”
他轻声说道:“旧金山见,透君。”
随后便是漫长的忙音,对面没给他回复的机会,自顾自的干脆挂断。
安室透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额角因为痛感沁出的冷汗也跟着流下,蓝灰色的眼睛水润幽深,随后划过笑意。
“所以,你又是入侵还是窃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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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肩的痛感仍旧若隐若现,身前说话的人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喋喋不休,安室透按耐下越发烦躁的心情,耐心聆听来自贝尔摩德前辈的谆谆教诲。
“是情报贩子都有一颗不耐寂寞的心吗?”
涂着深色唇彩的贝尔摩德右手撑着侧腮,漫不经心的道:“还是因为波本你格外喜欢探索未知一点呢。”
安室透对回答这个问题没有兴趣,千面魔女蛊惑人心的地方从来不单单只在于她的容貌,可惜面对的人是没什么耐心的波本,而且此刻本就有些懒倦,只不过是勉强撑起精神来虚与委蛇:“在指责我之前,要不要先反思一下自己呢,贝尔摩德女士。”
他蓦然勾起一抹浅笑:“需要我数数你在我被琴酒质问这一件事中出了多少力吗?”
倒打一耙也是一个混黑人士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