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良清兄有所不知。”乔襄文解释道,“写这本书的秦刚是我们菱川书院的客座教授,是一位还未加冠的年轻才俊。”
“竟有此事?你们是说写出这本《术算入门》的秦夫子还没满二十岁?”
“正是。不过我大哥很有本事,他现在还是朝廷新授的右宣义郎呢!”
面对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袁嘉充满了惊喜与好奇,他当下便提出,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一见秦刚,毕竟这本书稿带给他的震撼力太大了,同时也想再问一问还没有写好的后四章的具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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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襄文也想,正好可以再去看看秦刚这几天的进展。
于是两人便随着谈建一起回程,如此这般地就来到了秦刚家里。
乔襄文给双方介绍完之后,袁嘉便急着开了口:“在下拜读了秦宣义所写的《术算入门》书稿,着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古来术算之学,晦涩难懂,所学之人,多赖自悟。但见此书中所写所解,却是述理独特,用语浅显,而又透彻易懂。不知宣义师承何人?”
袁嘉在路上已经听了乔襄文与谈建对于秦刚的种种褒扬,但是在见到本人之后,还是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如此年轻的一个学生,要说他在术算上没有高人指导,还真是有点不相信。
秦刚笑笑道:“袁夫子谬赞了。在下是在高邮城里马夫子那里读学经义。只是家里一直有些生意需要算账打理,但前些年生意太小,请不起账房。万般无奈,只得自己尝试修习《九章算术》,几年下来,也算是偶有心得。之后因为也不能只是自己去忙,需要将这些东西都能教会家父,而家父只能识得一些字,无法直接阅读那书。所以自己也就一直反复思考,尝试使用尽可能简单与直白的语言把它们说清楚。最终就有了这本小册子的雏形。”
因为家里来了客人,秦福今天也没去城里的店里,就在家里帮着照看。刚才从秦刚的书房门口走过,正好听到秦刚如此说来,不由地心中苦笑一下:这刚哥,没事又来拿老汉我来作挡箭牌,你什么时候教过我术算理账啊?
所以虽说近来自己这个儿子怪事颇多,但家里的情况却同样是翻天覆地式地变好。秦福甚至去泰山庙里去求了个签,庙里有个与他相熟的法师推算,年初那次的落水,说不定就是遇上了甓社湖里传说的神珠仙人,从此仙福护佑。所以嘱咐秦福回家后一定要明白,天机不可泄露,不必去多想。
所以秦福听完这话,也没进书房,而是摇摇头后便回自己屋里去休息了。
书房里,袁嘉却赞道:“虽然如秦宣义你所言,这本《术算入门》所讲的都只是解读前人之学,但是你却能将术算的基本原理、详尽过程以及各种具体的方法,写得如此浅显易懂。尤其是每一部分的例题演示,在下甚至会觉得,有了这样的一本课本,但凡是可以识字之人,几乎都是可以自己凭此而自习了。”
听到袁嘉如此高的评价,乔襄文便提出疑问说:“你我二人都算是之前也学过一些术算常识的,所以说,我们看这本册子感觉并不吃力,但就是不知道那些之前没有基础的人,看起来或者学起来,是否也是真的如此?”
听到这里,自从到了这里后几乎都没有开口的谈建突然插上口说:“那你们也不早点问我啊。我就算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吧。因为在此之前我可从来没有学习过术算方面的知识。也就是三天前,大哥让我把这本册子上的内容抄录了一遍,我在抄的过程中,就觉得这里面大部分的内容都算是可以看得明白的。”
听了谈建如此一说,袁嘉喜道:“真的如此?”
乔襄文也赶紧说:“那就由良清你现在出几道题目,让这位谈小兄弟做一下试试看呢?”
袁良清稍一思索,就在纸上出了几道难易程度不一的四则运算题。
谈建接过纸看了看后,很快就在另一张纸上列起了横式。袁嘉提醒他,是可以去查看一下入门手册的。
但是谈建还是能够基本自己把算式做完,只是中间涉及到乘除数法后,他需要去查看一下九九乘法表,毕竟这么短的时间还没有能够背得下来。
很快,一共五道题,他都能够把答案做出来。袁良清拿出来检查后发现,居然有四道完全正确。
而做错的那一道题,实际上是袁良清在计算顺序里埋了一个坑,在给谈建指出来后,他便一下子自己看出错误来了,立即重新计算后,便给出了正确答案。
这样的考察结果,令秦刚也颇为满意,他笑笑对谈建说:“看来你学习得还算不错啊!”
谈建摸摸头说:“你们说的那《九章算术》,说实话,我之前也看过几眼,但是真的是看不懂,脑壳痛。可是大哥你写的这本册子就不一样,每一步都讲得非常明白,我在抄的时候,也没费什么劲就能看懂。然后计算时照着列横式做就行了。”
乔襄文喜道:“那么谈小兄弟的这个测试结果,也是充分地说明了这本《术算入门》是非常适合初学者的学习了。”
突然,秦刚心里跳出来了一句话,他便拿过那本术算书稿,翻开了扉页,就在上面用行书字体把那句话写了下来:一本谁都能学会的术算书!
写完这行字后,还顺势在底下,非常帅气地划出长长的一勾,然后退一步眯眼一看:
不错,挺像后世所见过的那么一回事!
“一本谁都能学会的术算书!”乔襄文与袁良清轻轻念道,再一回味,顿觉甚妙!
唯有谈建,读了后总觉得有点不对,还在那里努力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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