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旦夺情起复,朝野必然物议纷纷,富大相公也得考虑这个问题。”
这话李皓就不同意了,若是在没有变法之前,富弼不管怎么做都没关系。
可如今变法既然已经开始,作为主导者之一,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下去。
怎么也不学学张居正,为了变法直接夺情起复,坚定的走了下去,才造就了万历中兴。
当然他的结局是有点惨了,但大宋又不是大明,这里对于文官的优待是有保证的。
而且大宋对于宰执夺情本身就是有成例的,于是说道:“执政遭丧皆起复,这本就是成例,有什么可值得物议的。
如今新政刚见气色,盐税也查了,方田均税法也在永兴军路实行了。
难道只是为了守孝就把这些都抛掷一旁,那为国尽忠就不重要了吗。”
听到这话,欧阳修说道:“不要胡言,这是两码事,而且就算富大相公离开了。
新政的事不是还有韩大相公主持,其他人也都还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另外今天晚间我会去趟大相公家,具体情况等明日再说。”
李皓如今也只能是无奈点头:“好吧,那我先等着叔父的消息吧。”
说完之后,李皓便回了盐铁司的衙署,想着之后的事情。
毕竟事情起了变化,新政的改革可能会直接少调一根支柱,那李皓就得考虑该如何收紧步伐,先行观望。
等到了晚间,在富弼的府上,欧阳修和韩琦分别到访。
两人先是安慰了富弼,接着便说起了丁忧之事,同时欧阳修说起了执政遭丧皆起复的常例,希望富弼顾全大局,留在朝中。
对此,富弼直言说道:“夺情起复是“金革变礼”,那是战乱时候的变通之法。
现在是太平盛世,守孝三年是我等必须做的。
而且你说这是常例,可这是不对的,日后若有权臣误国,岂不也可借用此例,继续祸国殃民。
今日由我来打破此例,这样也能保证日后的人不会借用此例作恶。”
这话说的是合情合理,但考虑如今情况,欧阳修还要再劝,并且准备拉着一旁的韩琦说话。
但此时富弼说道:“而且我与韩大相公日常也谈论过此事,他也认为这不是朝廷盛世的典范。
而且新政变法之事,在朝中你们两人都能主持,纵使我暂时离开,也能进行下去的。”
一听这话,欧阳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主要也是没想到韩琦竟会支持丁忧。
现在要是再劝,岂不是要和韩琦当面争辩起来。
至于韩琦这边,估计也没想到富弼会直接这么说,一时间也不好回答。
因为他说支持夺情吧,那就是打了自己的脸;可要说支持丁忧,道理上自然没有问题,但怕是会让欧阳修多想,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
于是在两人都不说话的情况下,场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之后三人又说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了。
但韩琦和欧阳修都明白,经过这事以后,隔膜已经产生,再想像之前那样合作无间怕是难了。
等到第二天李皓得知情况时,富弼请求丁忧的文书都已经递上宫了。
对于这一点,李皓还真是意外,没想到韩琦竟然成为了劝说富弼丁忧的主力。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如今富弼是昭文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而韩琦是集贤相、枢密使,等富弼离开之后,韩琦就可以顺理成章接富弼的班,成为首相。
而且再想多一些,韩琦如今双亲都已逝去,也已经丁忧过了,那自然是不用担心自己的。
但如此,李皓还是有些不甘心,便找到欧阳修说道:“那叔父接下去就不打算再劝劝,任由富大相公离朝。”
欧阳修叹了口气:“这事我怎么劝,富大相公说的也有道理,再加上韩大相公同意,我说的话起不到什么作用。”
至今只能看官家的本事了,官家肯定也不希望富大相公在此时离开,必定会再三劝阻。
接下来就看富大相公的决心了,若他一心要走,那也不可能真的强制留下。”
听到这话,李皓就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好吧,那我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