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妄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往主屋走。
“见血而已,本公子记得你胆子不小,那夜在画舫不是早就见过么。”
姑娘低头跟着,没吱声。
走回房内,一路无话。
进屋后,苏檀也只是安静地备水伺候他沐浴更衣。
洗净后沈修妄换上寝衣倚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块圆形玉坠子上下抛玩。
余光瞥向刚从净室出来的姑娘。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苏檀也已经换好寝衣,此刻她犹豫是去立柜中取条被褥铺在踏板上睡,还是直接打地铺。
缓缓挪步过来,最终决定选前者。
她方向一转径直往立柜而去,却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磨磨蹭蹭的作甚,还不快过来早些安睡。”
苏檀脚步一顿——
这是叫她同榻而眠的意思么。
沈二公子耐心告罄,又唤一声:“过来。”
“是。”
姑娘听话地走到榻边,却见这人肩宽腿长的占去床榻外侧一大半,只剩里边儿稍微宽敞些。
卧榻以里侧为尊,男子先上榻,睡里侧。
女子后上榻,睡外侧,方便起夜或是茶水伺候。
夫妻之间尚且规矩众多,何况他们如今只是主仆。
苏檀思忖片刻,不知该怎么开口请这尊佛往里挪一挪。
要么干脆她还是睡踏板得了。
进退两难间,姑娘垂着头,秀眉微蹙。
沈修妄早已将她这番反应收入眼中,局促时颇有些可爱。
他缓缓收起长腿,屈膝,脚边留出一小块地方,唇边噙着抹玩味的笑:“去里头。”
独身惯了,八载边关生活,他早已习惯和衣便睡,闻号立醒。
叫他拘在床榻里侧委实不舒服。
苏檀下意识拒绝:“公子,于礼不合,姜嬷嬷教过……”
沈公子不耐烦打断:“再啰嗦一个字,当真收拾你。”
收拾。
打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