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家里人还要继续去开荒,张希瑶把张婆子叫住,让她陪着一块去磨豌豆。
张婆子带她去许家村祠堂门口。
这个磨是许家村的财神,张家也能用。不过要排队。
这会儿没什么人,她们就直接用了。
张希瑶不会磨豆浆,张婆子手把手教她。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张希瑶只转了十来圈,她就累得腰酸背痛。
这要是天天过来磨豆浆,她得累成什么样儿?!
她重重叹了口气,精神气都没了。
张婆子见她只转了十来圈就累成这样,没忍住就吐槽,“这才多会儿啊,你就累了!干活真假!”
张希瑶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吃苦了。她上辈子在农村吃过的苦,跟他们一比都算天堂了。至少她上辈子的爷奶会在收粮食的时候,杀只鸡给她补身子。
他们可倒好。每天干那么重的活,连块肉都没有。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跟家里人抱怨,因为这些人比她还能吃苦呢。她至少还能偷懒,可比她小几岁的秋花都得下地。甚至是年仅六岁的四郎干活都比她麻利,衬得她像个五谷不分的傻子。
张希瑶叹气,“阿奶,我教你们做,你们以后自己磨吧。”
“你不要分钱?”张婆子诧异看着孙女。
张希瑶没想到还有她的事儿,不由睁大眼睛。
张婆子没忍住给了她一下,“你想的吃食,干嘛便宜其他人!你当还是以前呢。你爷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也会偏疼你几分。现在你爹没了,以后还得供大房二房的孩子读书。你现在不为自己争取,以后就没机会了。你个傻子!”
张希瑶哪里是傻,她其实有自己的考量。红菇看似赚的钱很多,但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万一客商下次不来,这生意就黄了。她给家人找个麻烦又赚钱的营生,以后她专心经营自己的生意,家人也不好意思过问。
虽说她已经穿成原身,但她没有原身的情感。
家里为了供原身的爹考功名,地全卖光了。她占了原身的身体,帮家人找个赚钱营生,以后他们自己奋斗。她以后就能心安理得不再管他们。
张婆子见她这表情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拍拍孙女的背,“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爹考秀才是你阿爷的主意。是他乐意的。他要不高兴,找你爹去。你呀就只管顾好自己。将来嫁个好人家,以后也不用再到地里刨食。”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孙女就不是下地干活的料。可靠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帮阿瑶说到好人家。阿瑶想要嫁到好人家,有两个办法:一是孙女自己攒嫁妆。只要嫁妆足,不怕找不到好人家。二是大房二房的孙女考上功名,靠着联姻,孙女也能挑个读书人。
不过功名不是那么好考的。老三算是天资不错,愣是读了二十年的书才考上秀才。等三郎四郎考上秀才,阿瑶都成老姑娘了。所以说还是手头攒点钱更靠谱一些。
张希瑶忍不住翘起唇角,“谢谢阿奶。还是阿奶疼我!”
她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只有张婆子是最亲的人,也是唯一会为她打算的人。她忍不住想跟张婆子拉近一下关系,可惜张婆子不解风情,一拍大腿,“哎呀,这么麻烦,你到底想做啥吃食嘛?”
张希瑶还是那句话,“保密!”
这豌豆太多了,张婆子一时半会儿磨不了这么多,她先磨了五斤,回到家,张希瑶就兑了些水,然后大力淘洗磨好的豆浆,只要汁水,渣滓可以留着喂猪。
张婆子看着这么多渣滓就不要了,手心又痒了,到底没忍住,还是给孙女后背一下,“你这孩子,这这么能喂猪,你可真会糟蹋好东西!这可是细粮,你可真敢想!”
张希瑶揉了揉后背,她奶手劲可真大,这啥破习惯,怎么动不动就喜欢给她后背一下,她无奈提醒,“奶!咱家的猪天天只吃草,瘦得跟猴似的。你给它喂些豆粕才能长肉。”
张希瑶小时候在农村生活,她也是亲自喂过猪的。华国土产的猪本身就不怎么长肉。更何况一天三顿都吃猪草,天天拉稀。家里人也就舍得给它喂稻糠。这东西人吃多了不好,就只能便宜了猪。即便如此,猪还是瘦得跟猴子似的,养了八个月,她估摸连七十斤都没有。家里人对此也是无动于衷。她也是服了。
张婆子觉得孙女讲了一句废话,“那是!我要是天天吃这么贵的豆子,我也长肉啊。要是听你的,猪吃得膘肥体壮,咱家人先得饿死。”
张希瑶与张婆子对视一眼。张希瑶败下阵来。现在家里人还吃掺着麦麸的稀饭,自己日子还没过好呢。也就难怪阿奶会如此紧张。
还是穷闹得!必须挣钱!
张希瑶将汁水拎到灶房,让它静置一晚,并且告诉张婆子,第二天要把上面的水倒出去,只留下面的粉。
张婆子答应了。
当天晚上,张婆子就倒了些小麦粉将豆粕倒进去,蒸了饼。
怎么形容它的味道呢?!很怪异!拉嗓子就不提了。家里的稀饭都是拉嗓子的。关键吃了它很容易饱。
张希瑶第二天早上跟张二伯一起进镇上卖臭豆腐,她吃不惯这个,所以到了镇上,她就要去买个素馅的包子,张二伯死活都不肯同意她买两个,一个包子就要一文钱,一文钱都能买半斤面了。他怕糟蹋粮食。一个人吃了两个豆饼,吃完后就一个劲儿放屁!
张二伯伸手扇了扇风,“哎呀,今天蒸什么豆饼啊。咱们这样咋卖吃食?客人闻了还敢靠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