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很识趣地将手腕上的手镯褪下塞到神侍手中。
“小哥,您是神使大人的主殿神侍,自然是比我这种初来乍到的消息要灵通些,还请小哥给点提示,等见了神使大人我也好有些准备。”
神侍瞧了瞧镯子的成色,低声道:“入了殿内谨言慎行,神使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要多说,也不能少说。”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赵玉屿瞧着已经被他塞入怀中的玉镯子,心在滴血,这可是她唯一的一只玉镯了。
赵玉屿还想套些话,然而神侍眼观鼻息不再理会。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主殿,神侍将赵玉屿带入殿内后便自行退出大殿。
吱嘎声响起,高大的殿门缓缓合上,苍白的日光透过高门上的道道白纱糊格照射入房中,像是断头台上锃然亮起的锋刀。
方才神侍的态度让她心中有些忐忑,四下观察。
这主殿极大而空洞,仙鹤盘柱,祥云顶梁,殿中心立着一座青铜云形鸟纹双耳三角兽蹄四方鼎,大鼎上三角云纹为底,鹤首翘尾,跃跃欲飞,鼎四面雕刻各种神兽,栩栩如生,状若共奉仙鹤。
迎面拾阶而上,正高处摆放一张雪狐绒皮长座椅;大殿左侧,一排青铜勾鑃濯濯独立。
神殿庄严肃穆,赵玉屿本就对规矩不熟,担心同付楚袅一样一个不小心就犯了忌讳被罚,不敢轻动,见久久没人召唤,又站得有些累,索性对着高阶跪下摆好拜见的姿势,实则放空思绪休息。
许久,右侧内殿透过层层玉翠珠帘传来一道召唤。
“进来吧。”
赵玉屿连忙起身揉了揉腿,撩起珠帘朝内殿走去。
她全程垂首,不敢四处张望,眼见地面羊绒方纹长毯上压着的四脚雕花长凳旁露出一双白底皂靴。
赵玉屿顿时跪拜行了一叩首大礼:“拜见神使大人。”
头顶上方传来不紧不慢的一声敷衍轻嗯,又像是饱含着懒散嘲弄的一道嗤笑。
“方才外面无人,为何要跪?”
赵玉屿恳切答道:“身处神殿,天道威压,凡尘之躯自觉惶恐,即便不见神使之容,依旧敬畏。情不自禁,还望神使见笑。”
又是一道轻笑,不过这声笑虽明摆着满是讥讽,却多了丝兴趣生气。
“哦?看起来你是个谨小慎微之人,既然惶恐,又有何胆子在这衣服上绣上图案。”
一道衣料丢在她怀中,赵玉屿拿起一看,正是她今早呈上的亵裤。
上面胖乎乎的熊猫正啃着竹子憨态可掬。
多可爱!
见子桑兴师问罪,赵玉屿试探问道。
“神使大人不喜欢吗?”
“怎么,本尊应当喜欢吗?”
赵玉屿深知这是道关键题,如果答好了便能增加印象分,让子桑记住她这个人;如果答不好,便是亵渎神使,大不敬,说不定就跟付楚袅一样被罚守后山不见人影。
她深吸一口气,让敲鼓的心脏平稳下来,神色庄重娓娓道。
“那日小女在鹤羽阁见神使神色恹恹,似是烦闷无聊,又见神使抚摸怀中奇珍异兽,细想之下,神使乃仙族之子,有驭兽之能,想来于鸟兽甚为亲近喜爱,所以便斗胆献丑博神使一笑。”
“你就不怕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治个藐视神威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