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心一紧就要起来躲,女人却朝突然掉转刀刃对准坐在轮椅上的温景言。
眼看着就要刺中,温烟本能地扑过去挡。
然而,一只手猛然拽住她背后的衣服用力一拉,她就被拽到在一边的地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水果刀没入温景言的胸口,接着又被拔出,鲜血瞬间涌出,四处飞溅。
温烟感觉到脸上一热,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成黑白色,只有殷红的血。
刺目,恐怖,如潮湿的蛇一般舔舐着她的脸。
她手脚并用地爬着朝温景言扑过去,“爸爸!”
女人已经被围上来的保镖制服,她的口罩在挣扎中掉下来,口罩下的人是多了一道疤的温雅。
温烟没管她,她跪坐在温景言脚下。温景和在刺激温景言时给他看过照片,他倒是认出来了。
他虚弱地对温烟说:“放了她吧,烟烟。”
温烟只是慌乱地用手捂温景言在不断流血的伤口,令她绝望的血又顺着她的手往下淌,她的身体一发不可收地颤抖起来,害怕地抬湿淋淋的脸看向温景言,像小孩子一样无助。
而温景言只是苍白着脸对她笑,“烟烟不怕。”
这时已经有医院里的医生冲过来,开始把他往医用推车上放,还有医生为他做紧急治疗,温烟又被推开到一边,而温景言却隔着缝隙看她,继续说:“爸爸很开心,还能见到长大成人后的你,即使短暂,但爸爸死而无憾了……”
“死”字刺痛了温烟,她爬起来追上被推走的手术车,拉住她的手,大声喊着,“不要,我不要你死。”
温景言淡淡地笑着,眼神里是纵容和宠溺,“答应我,即使没有我,也要,要和你妈妈好好生,生活,爸爸,爸爸把她,拜托给你了。”
他的声音逐渐吃力,开始断断续续,温烟哭着喊:“不要说了,爸爸你不要说了。”
但在被推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刻,温景言又对她说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别让仇恨带走你的快乐,爸爸想看到的是快乐的烟烟。”
温烟拉着温景言的手被拨开,医生把她往外推,她没站稳,直接两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急声叫着,“爸爸……”
赶来的保镖从一边扶她,好像在说着什么。
但她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
温烟挣开保镖就扑过去,但她只等到一句话,翻译成国语就是,“病人抢救无效死亡,您请节哀。”
温烟脑子里嗡的一声就乱了。
怎么可能,她才失而复得,才跟爸爸重逢,怎么就要节哀了呢?
“不!我爸爸不会死的,你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她不相信地冲进手术室,趴到温景言的床边,拉他手晃着,“爸爸,你醒醒,求你醒醒啊!”
然后手术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温烟开始慌了,推他肩膀,嘶喊着,“爸爸。”
有人看不下去,来拉她起来,她不愿,拉拉扯扯中,温烟忽然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往后倒去。
从其他州赶回来的顾珩正好看到这一幕,大步上前,推开其他人,将失去意识的温烟抱进怀里。
她身上都是血,脸色煞白带泪,像是个没有生气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