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对的是两个选择,要么永生永世困在这里跟老爸相伴,要么冒险潜入寻求祭祀师的帮助。相比较来说后面的代价更大,一旦失败可能遭受生死不能的残酷严刑。我还没有考虑好,父亲已经先打了退堂鼓。“可能是我欠考虑,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咱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我此刻其实没有主意,父亲既然说了出来我也非常赞同。只是树下搜查的人并没有放弃,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继续徘徊,我早就没了刚才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一想起那些人的残忍就腿肚子发软。天色已经渐渐阴了下来,身旁的父亲越想越懊恼,“都怪我出的馊主意,一想到可以让你回到人世就得意忘形起来,竟然把你领到了这么危险的境地!”老爸是很少显露这种表情的,我看他那个样子心里一阵发酸,“我是您儿子,您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了。我不是还安安稳稳坐在您身旁呢吗?你自己瞎琢磨个什么劲儿?”父亲听我说完抬头笑了笑,我却看出他一点儿都没放松,正想再安慰两句,却听到头顶上方的树叶“哗啦”响了一声。这一声可令我们的神经一下绷成了钢丝,我们两个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抬着头死死盯着头顶的那根树枝,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敢猜。树叶一松竟然钻出了一条黑色头顶的长蛇,我看那三角头便已经料到这是条毒蛇,心里一下慌张起来,却又不敢动,只是死死的盯着它,一边招呼老爸,“先别动,不受到威胁它是不会主动攻击的。”却没想到一旁的父亲脸都绿了,指着这条黑头蛇颤声说道,“就是它!这是被诅咒的蛇!就是它咬伤你母亲的!”日!原来是仇家!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目前来看还是先撤吧!我给了老爸一个信号,趁着黑蛇还没完全游出上层的树叶,两个人赶忙顺着树干滑下来,速度快的几乎磨出了火星,即使两脚已经踩在地上我们也没放下悬着的心,生怕那条蛇一个高空飞跃追过来。脚跟还没站稳,前方已经一片骚动,有人高喊道,“在那边!那边有声音!”我和父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喊了一句“跑”,便一下跳进身后的草丛中,没了命的往来时的路冲过去。我的注意力完全在身后,一边跑一边不住回头看,生怕有追兵追上来。正在全力以赴逃跑的时候,前面的父亲忽然停了下来,我一个收势不稳便撞到了他身上,两人一起趴到了地上。眼前是一群人的脚,我心里大叫一声“糟糕”,抬头时果然看到手拿长毛的精壮男人正围着我们,人群中还有那个被我开了瓢的伤残人士。父亲看了我一眼,“完了……”我也唉声一叹,“死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上方响起,“伤害腾蛇族的人是重罪,一定叫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他们要干什么?我拼命捂住自己的胸部,害怕他们一下扯开露出胸膛,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想这里面有误会,我其实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来自一个很诡异的地方,跟你们这里完全不搭边。”一个为首模样的高大男子挥了一下手中的长毛,“奴隶是不可以反抗的!”我赶快摆手解释,“我没反抗!但我不是奴隶,我根本不认识你们!”高大男子脸上立刻显出了愤怒的表情,“你杀死了我的族人,你必须要接受最残酷的刑罚!”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下是真完了,这些人自认不凡,无论如何不可能放过我们。扭头看一眼父亲,却发现他只是盯住男人的脸,面无表情。莫非父亲想蛮干?面对这么多人?以他瘦小枯干的身子骨,还不够人家捏着玩的呢。我还没想完,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异常刺眼的强光,这群原始土匪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父亲在一刹那间面露喜色,拉着我的胳膊催促道,“还不快走?”我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已经被父亲拉近后面的草丛中了。我们两个没命的跑,我一边跑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可令我震撼的惊呼出声,那位古代女子就站在一棵矮树旁边,一手缓缓伸出,手指尖酝酿出了刺眼的光球伴带着雷电,阻止着身后那些亡命之徒。一口气跑出了半个非洲,我和父亲才停下脚,上气不接下气的对视着。我又看了眼身后,才略带不满的问道,“您早知道那个女人会来救咱们吧?”父亲有些委屈,“我真不知道,我以为当时咱们死定了。”我冲着父亲撇撇嘴,“可是您刚才看见她显得很镇定,第一次看见这种特技表演好歹都会惊呼一声吧。”“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曾经被她救过一次。我也是不小心闯入了那片是非之地,也是她用这样的方法救下了我。”“早知道她这么厉害,咱们还自己扛什么?让她在前面开路,咱们直接杀到关押奴隶的地方救出祭祀师不就行了?”“你想的倒挺美!如果行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问题是她不行啊……”说到这里父亲忽然闭上了嘴,眼光跳过我落到了我的身后。我回过头,看到那个古代的女英雄正缓步向我们走来,只是表情很冷漠。呃……也不用摆出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子吧。女子没理我,却径直走向父亲,“你好大的胆子,没想过会怎么样吗?”父亲没说话。“最残酷的严刑你见识过,为什么还要冒险?呆在这里虽然永生永世不能离开,却可免去身心的痛苦,为什么你还要去?”父亲只是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担心,只是因为太过危险,但有没有一个人是比你生命还重要的?如果有,你会理解我的。”我看到女子别过了脸,泪水轻轻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