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眼睛都抽筋了,眼前这个人简直比古天沐还要厉害。刚才的一切只发生在零点一秒中,而如果我没有及时被他扔出去,可能零点一秒之后,我便再也不存在了。干掉一个傀儡,凤却远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兴奋,因为傀儡虽然丧失了行动能力,黑蛇咒却没有消失。刚才由于他用力过猛,两只胳膊处的窟窿瞬间便渗出了鲜血。只是我却觉得他的痛苦更来自于他的内心——我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悲伤,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但对于这样一个具有帝王风范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千年难得一见了。我慢慢走过去,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凤,顿了顿才开口问道:“这具尸体怎么办?”凤很快恢复了原有的冷静,他“腾”的转过身,淡漠的扫了我一眼,“没时间管这些,我们去下一个房间。”我也不多言,反正是与自己无关。但想起刚才凤的反常行为又实在好奇,“那个人是谁?”我曾经以为凤的步伐停顿了短短的一秒,似乎对我的问题作出了反应,但当我看到凤的那张严肃的脸,却又不确定刚才那下是不是我的幻觉。我只是听见凤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淡淡的说了句,“他是我结拜的兄弟。”气氛一下凝固了起来,我有些尴尬,后悔问出了如此多余的问题。怪不得凤刚才都只是一直在观察,他大概想知道自己的结拜兄弟是否安然无恙。我想他当时是不打算动手的,如果结拜的兄弟尚且保持理智,自然皆大欢喜;而如果那个人已经变成了傀儡,凤便二话不说退出门去,反正等我们收拾掉游的身体,这个被开膛破肚的傀儡也一样活不成,凤只是想避免亲自动手罢了。伤心归伤心,我们只是闷闷的不说话,脚下却没有半点儿耽搁,快速的向着第三道门走去。一边走我一边想,现在看起来,这些被当作门祭的各部落首领下场都不怎么样,连个全尸都混不来。现在应该做个最坏的打算,可能九道门里就只有凤一个人还存活下来。第三道门是皮肉门,听这个名字我便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从前两个门祭的形势看,我大概能猜测到这个门里的人会被怎样待遇,搞不好来个活人大拨皮,里面这个人也铁定挂了。推开门,里面却是热气腾腾。烟雾弥漫中,我看到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口桌面大的青铜锅,只是下面的明火已经撤下了,青铜锅早就已经凉了。难道皮肉门里的门祭已经被他们煮了?我好奇地往前探了几步。锅里的液体非常混浊,表面还凝固着一层奶黄色的油。我恶心的撇了下嘴,真不想承认自己猜对了。凤只是稍稍瞟了一眼便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吧,这个人救不了了。”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又出去了。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锅里的液体会是暗红色的呢?而且一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跟面条一样完全团曲在圆形的锅里?正在纳闷,忽然看见锅里的液体冒起了一串小气泡,头皮马上一麻,看起来里面的人是要成精!于是不敢耽搁,马上便追着凤跑出了房间。有了前两次的经历,我这次可是老老实实的跟凤保持着一样的速度移动,多一步都不敢走。凤才刚刚推开血门,一只硕大的红老鼠竟一下子扑了过来张口便咬。我又是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挡,凤也又是长手一伸捉住了老鼠的脖子,然后随手一甩,红老鼠便“叽”的一声撞到身旁的墙壁上吐血而亡了。看到凤竟然这样神勇,我干脆直接躲到他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向着房间里看去。这一看可惊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满屋子的肥大老鼠正四处乱窜,而房间正中的梁上还吊着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赤裸着身子,两条腿上深可见骨的几处刀伤,正是滴出的鲜血养肥了这些嗜血的老鼠。以我的医学常识来判断,这女人必死无疑,于是我捅了捅凤的后背,“走吧,这个人也没救了。”谁知道凤还没有搭话,屋里的女人却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谁?”我一下子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难道这样都死不了?还是说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游的傀儡,现在这样不过是利用美人计来引诱我们过去?我分明猜错了,这个女人还活着。凤冷着一张脸大踏步走进了房间,先脱下自己大孔小洞的衣服盖住女子赤裸的身体,然后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捏住女子身上的青铜链,闷闷的哼了一声,青铜链竟然嘎然而断。这就是传说中的二指禅?我再次惊呆在原地动弹不得。料想我们这些现代人怎么会理解这其中的奥秘,要不是自己真真切切的站在这里,我会以为面前的男人是大卫凤波菲尔。不过凤的神技是有代价的,用力之后他的左手便垂到了身体一侧,左胳膊处的窟窿开始大量冒血,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止不住的。这男人太逞强了,我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他扛着女子走回来,将她轻轻放到坚硬的岩石地上,我才一下拉起他那条几乎废了的左手,“你太勇猛了,勇猛的可以用傻B来形容。”知道他听不懂,所以我才敢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你仔细看看你面前的我,我看起来是一个能打能杀的人吗?试问大哥如果你真的挂了,我恐怕不会比你多活一秒,请善待自己的每一寸身体!”一口气说完,心里才稍稍舒服些。我抬头看着显得莫名其妙的凤,叹口气重新说道,“你如果死了我们就不知道要跟着谁走了,所以做事之前请好好想想。”一边说一边扣住了他胳膊上两个止血的穴位,“这条胳膊暂时不能用了,你最好乖乖呆着别乱动。”解决完倔强的男人,我才顾得上他抱回来的这个消瘦的女人。当然要先看她的额头,还好蛇形印记只是浅红颜色。大腿上的伤本来是很致命的,我却意外发现她没有被割断大动脉,所以才能侥幸活下来,真算是奇迹中的奇迹。简单的包扎起来,女子的神志稍稍恢复了一些,她一眼便看到了靠在一旁的凤,一下激动起来,“凤大人!原来你也还活着!”凤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我却心里一阵不爽,“喂,小丫头,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你没看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