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林雅面上一热,绞了绞手指,局促地开口:“可、可能是太困了。”
书房空间很大,四面都是书架,可这会儿在她看来,那书架像是携着空气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将她的存活空间挤成一个逼仄狭小的大小。
这样站在在姐夫面前,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林雅不敢用自己哭过的眼睛同他对视,生怕眼神泄露端倪,于是便垂着眼,干巴巴地又道:“那、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对方回道:“去吧。”
就像是得了班主任批准的学生,她瞬时松了口气,转头便想走,结果又被喊住了。
“等等。”
她傻不愣转过身。
只见男人侧垂着头,一侧脖颈形成流畅利落的线条,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暗紫色的小盒子,递到林雅面前:“睡不着的话可以吃这个。”
在男人的视线下,拒绝的话到口中又咽了回去。
“我小时候常吃的糖果,没什么副作用。”
这样的他,看上去完全就只是一个替妻子照顾妹妹的好丈夫,眼神里甚至夹杂着一些长辈才有的关怀。
林雅脑袋空白了一瞬,下意识接过糖果盒,张口:“谢、谢谢姐夫。”
回到客房,她才回过神来,这小巧的盒子被她抓在手心里都快握出汗了。
刚想将盒子从口袋里掏出来,林雅便被房间内的画面吓了一跳。
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柔顺的金色卷发拢着清丽的侧脸,一袭纯白色睡裙勾勒出婀娜曼妙的身材,女人侧坐在床边,双腿交叠而坐,目光盯着惨白的墙壁,久久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林雅走到跟前,她才刚听到动静般,缓缓扭头看过来。
“姐姐,你怎么还没睡?”
林雅心里慌极了。
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睡,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更不知道楼下的事情她看到了多少,有没有多想。
“雅雅。”姐姐幽幽开口,“我想了一晚上,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心脏一紧,林雅没有出声。
“这样吧,明天我送你回学校,就说课业忙,这学期你安安心心睡在学校宿舍,我不去打扰你,你也不要再回到我面前了。”
说话的时候,女人仍是一贯清雅柔弱的模样,只是抬眼望着她的时候,眼眶是红的,似乎有泪光。
这些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仿佛在来江家之前,就有了这个预料。
可林雅还是茫然极了,她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什么?”
面前的女人神色一滞。张了张口,她声音干哑:“算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雅安静了下来。
她想了想,点头:“行,都听你的。”
可能是这句话安抚了姐姐,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她伸手攥住林雅的手,落泪的同时,用沙哑的哭音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我总是胡思乱想,想太多……我知道一切都只是巧合……可我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雅雅……我太害怕了……”
“过段时间,过段时间……等我心态调整好了,再去学校接你……”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这段时间,答应我,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