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痛楚,扎破她的双足、掌心,戳破她最后微弱求生希望。
趿拉、趿拉。
由她身后再度传来,熟悉的声音。
男人缓缓走近她,黑色皮鞋踩踏过玻璃碎渣,丝毫不受损。
那双黑色皮鞋,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男人抬起苏韵上半身,将她拥入怀里,“嘘……”
他伸手,温柔拂过她染血黑发。
“疼么?”男人另一只手轻拍她后背,视线掠过一地狼藉,眉心微皱。
“别害怕。”
他像慈爱长辈,又或温柔伴侣,一手搂着她,另一手轻轻拍打她背脊,试图安抚她。
牙齿止不住地打颤,感觉到自己被男人抱起来,苏韵紧紧揪住裙摆,浑身僵硬麻木,再做不出其余动作。
这一刻,她忘了害怕,忘了逃跑。
生存的本能,如她身体一般僵硬,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仿佛那颗即将进入休眠状态的心脏。
金属器物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男人将苏韵放在床上,看着她抖如筛糠的身体,忽然伸手,轻轻抚过她眉心,“别害怕,你身上有伤,要处理一下。”
他依次将需要的金属器物清洁一遍,摆放整齐,然后,拿起其中一件,像即将手术的医师,经验丰富、举止从容。
白炽灯下,寒光从他指间一闪而逝。
*
3月17号,上午七点。
贺宁市西郊。
“平时那条路不是跑得好好的,干嘛今天要换路线?”短发女孩喘着气,逐渐有些跟不上另一人。
另外那个女孩,外表看上去更成熟几分,额前绑着发带,呼吸均匀,晨跑快四十分钟,丝毫不见疲态,“总跑同一条路多腻啊,而且你看这条路人不多,空气和风景都要更好。”
“话是没错,不过这么大早上的,你不觉得有点吓人么……”短发的年轻女孩搓了搓手腕,白皙皮肤上,一个个小小颗粒,好似紧急集结。
话音未落,她一时恍惚,被地上什么绊了一下,摔在旁边小土坡上。
昨夜刚下过雨,土坡上仍有泥泞,短发女孩看着满手黄泥,面露不悦。
旁边,绑发带的女孩赶紧上前扶她,“你没事……”
“啊!!!”
尖叫声中,短发女孩惨白脸色,与土坡另一侧尸体的面孔,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