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端木肆,没想到他这么固执!
裴煜望了望醉得不清的端木肆,酒瓶口对准嘴巴欲要灌一口,端木肆突然发疯一样撞开裴煜的手,“不要,不许喝!”
裴煜不解地望着端木肆,端木肆却迷蒙着眼睛趴在他的身上,大手按着他肾脏的地方,“不许喝,你身上有着小依儿的肾,要是弄坏了怎么办?我不许你喝酒!说好了的,你不能喝酒哦,你要好好保护还小依的肾,任何有可能伤害它的东西都不能碰,特别是酒,对,小依儿不能喝酒!”
裴煜眼睛一亮,抓住端木肆的手瞪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敢再糟蹋你的身子,信不信我将这肾给毁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蓝若依唯一留下的东西就只有这一颗肾了。”
软的不行他就不信硬的也不行,现在端木肆最在意就是蓝若依了,果然,端木肆一听裴煜这么说,双眼圆睁,“你敢!”狠狠地盯着裴煜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伤到他的肾。
裴煜可不是吓大的,端木肆的声音大,他的声音更大,威胁地回瞪端木肆的眼睛,“你不是说因为这颗肾蓝若依才死的吗?如果你死了,我不介意将这颗肾给挖出来剁碎了喂狗!”
“不要,不要,这是小依儿唯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你不能这么做,不要。”脑袋被酒瓶给侵蚀得迷糊不清,早就分不清裴煜话中意思,慌张,着急,恐惧地按着裴煜肾脏的位置,手指不舍地抚摸着,紧张地抓着裴煜胸前的衣服,不断地往肾脏的地方堆砌着,“你不能伤害她了,她很痛,她会很痛的!”
“那你不要再喝酒了,跟我回去。”裴煜推开端木肆醉成烂泥的身子站起身。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小依儿,她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寂寞的,我要在这里陪她。”端木肆固执地后退两步,死死抱着墓碑不离开,”小依儿最害怕寂寞了,也最怕冷了,这里这么冷清,小依儿会害怕的,我要在这里陪她,一直在这里陪着她,我不要回去。“
抱着墓碑的端木肆固执地像个小孩子一样,死死地抱着墓碑,手指拽地白发发白。
“你知道吗?小依儿说过,如果我一辈子疼她爱她给她唯一的话,她就退出蓝帮将蓝帮当家人的位置让给别人,可是,我却将她狠狠推开!如果当初我不听我爸的话坚持找到事情的真相,小依儿就不会因为伤心而接受那么危险的任务,是我害了她,是我,都是我。”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的,只能说天意弄人。”见端木肆微微不再喝酒,裴煜也疲惫地在端木肆的对面坐下,顺着端木肆的话回答。
“不是天意,是我!是我害了小依儿,是我!”端木肆忽然大声地反驳,怒目瞪着眼睛。
“好好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我的大少爷,那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回家了?别忘记了你的小依儿的肾还在我的身上,如果我生病了,小依儿的肾也会生病的!”裴煜顺着端木肆的意思哄骗着,这时候的端木肆脆弱地像小孩子,他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端木肆歪着头,可能是醉得太厉害,分不清现实,摇晃着脑袋,双眼眯成一条线傻傻地点头,回家,要不然小依儿的肾会生病的。
裴煜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撑起端木肆沉重的身子,端木肆此时哪有力气走路,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裴煜的身上。
裴煜回头想狠狠骂骂身上的男人,眼睛越过端木肆的身子看向不远处的墓碑,上面刻写着“秦筱芯之墓”,惊讶地怔在原地,秦筱芯,那不是秦筱安的妹妹吗?
他记得,第一次在欧氏公司的一楼大厅见到秦筱安和蓝若依时候,她们两个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面容还很稚嫩,但是不难想象出她长大后是何等的精致美丽,她不就是秦筱安的妹妹秦筱芯吗?她也死了?
扶着端木肆的身子走进秦筱芯的墓前,上面右下角刻着时间是六年前,而最让他疑惑的是,秦筱芯的墓后还有一个小小的墓碑,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可是墓碑却很精致小巧,像个小婴儿的墓。
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蓝若依会死?连秦筱芯也死了?还有那个小墓?是谁的?
一个令他震惊的念头忽然闪过他的脑海,可是闪得太快他没有抓住,看看靠在他身上醉死的端木肆,裴煜决定先送他回去再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端木肆搬到他的轿车上,裴煜坐在驾驶座上无奈地盯着睡得不安的端木肆,只希望他能尽快从蓝若依的悲伤中走出来。
可是这似乎是奢望,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仍旧不能从蓝宁夏的悲剧中走出来,更何况是爱蓝若依如命的端木肆呢!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裴煜犹豫着要将端木肆送到哪里,端木家似乎不合适,他想端木肆之所以误会和蓝若依的血缘关系就是因为端木肆的父亲,如今还没有冷静下来的他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的父亲了。
裴家更不可能了,他恨不得杀了端木秋怎么可能还会心平气和地呆在裴家,将他丢到酒店又不放心他……
一阵铃声打破了车厢中的静默,裴煜按下接听键带上蓝牙,“冽。”裴煜的声音透着无限的疲惫和无力。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欧玄冽的声音听乎更疲惫。
裴煜望望旁边睡得很不安稳的端木肆回头直视前方,声音中带着嘶哑,“出大事了,是肆。”耳边传来欧玄冽紧张地询问,裴煜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见到秦筱安了吗?”
欧玄冽正惊讶端木肆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听到裴煜问到秦筱安,呼吸猛地一窒,半天没有回话,“见到了。”
就是因为见到了而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和她好好说说话,所以才疲惫得躲着他们不愿意接听电话也不愿意回他们的短迅,颓废得像行尸走肉。
“那你知道蓝若依死了吗?秦筱安的妹妹秦筱芯也死了。”一颗不亚于惊天炸弹的消息将欧玄冽炸蒙了,欧玄冽倏得从沙发上坐起来,惊愕地蹬着手机,很怀疑他是不是最近太累而出现幻觉听错了。
但是很显然,他没有听错,裴煜说蓝若依死了,秦筱芯也死了,蓝若依和秦筱芯是谁他知道,一个是秦筱安最好的姐妹端木肆曾经用生命来爱的女人,一个是秦筱芯最疼爱的妹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六年前,确切地说是你和筱安离婚后半年。”
“你确定?”欧玄冽猛地圆睁双眸,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拳头。
“我看到他们的墓碑了,上面刻的时间,确实是。”裴煜的声音越发沉重起来,望着端木肆深醉的面庞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心。
“肆怎么样了?”欧玄冽的声音中呆着丝丝的不安,他不敢问她们是怎么死的,她们出了事情,那这几年秦筱安是怎么过来的?
“他很不好,在蓝若依的墓碑前喝得烂醉,现在醉得不醒人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的?”欧玄冽的黑眸微微眯起,起身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黑眸望着窗在明亮的夜空,冷漠的面庞看不出此时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