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叶纷飞,寒气生兮露凝微,吹林梢兮声瑟瑟,拂人面兮意凄凄,草木黄落兮岁华晚,山川萧瑟兮秋气悲……”
相国府,秋风起,穆文林闻林间瑟瑟之声,凄凄之意满溢心怀。
“草木黄落,岁华已晚,山川萧瑟,秋气悲鸣……大衍,何曾不是如此。”
他身穿长衫,站在阁楼上,远眺城中层层庭院,身为一朝相国,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皇朝是什么情况,日渐积弊、如同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
虽然仍如日中天,鼎盛至极,可在这鼎盛的背后,是连年征战留下的暗伤,终有一天,它们会像恶鬼一样扑上来,将这位将军击垮。
人人都说他这个相国很清醒,可他们不知道,越清醒就越痛苦,明明知道这个国家的弊端所在,却没有办法去改变。
“也许真的只有你,才有这样的手段吧……”穆文林呢喃着,却是想起自已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是同样的意气风发,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他师从柳道州,通过科举进入朝堂,然后一步步的爬上了高位,他是很聪明的,善于揣摩人心,尤其是上位者的人心。
穆文林很清楚,只有得到上位者的看重,才能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只有在这个位置上,他才有机会去做想做的事情。
“老爷!”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是府上的管家,跟随他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府上得很多事情都由他打理,是个能做事的。
穆文林没有回头,只听着踩楼梯的声音没有了,转而成了渐近的脚步声,他才开口道:“怎么了?”
老管家走到近前,躬身道:“老爷,碧清楼出事了,祁和光身死,有几个北蛮人被官府的人给抓了。”
穆文林眉梢微挑,轻轻叹了口气:“这皇城内总是不缺热闹的,都有哪些人在?”
“顾公子和苍小公爷都在,听说是祁和光邀请那几个北蛮人去碧清楼喝酒,强行让丫鬟陪酒,丫鬟不从,那几个北蛮人便发怒打了人,陈家嫡子看不过去,将那北蛮人的手给折了。”老管家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
“祁和光是怎么死的?”他又问。
“听说……听说是被顾公子给骂死的。”说起这个,老管家也有些不可置信。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被骂死了呢?那顾川究竟是骂了什么难听的话,才有这般威能啊?
“骂死了?”穆文林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平静道:“前一阵子,祁家曾找过大夫去他们府上,那位大夫开的是安心凝神的方子,想来他本就有疾,一时气急攻心死了,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他转身便走,对管家吩咐道:“备娇。”
“老爷,要去哪儿?”
“去衙门,那几个北蛮人不能出事,此次商谈的结果还没有定下来,他们不能死在大衍。”
“是!”
宇文元朔已经给此事定下了基调,公主可以不嫁,但是边境互市是一定要开的,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北蛮使者出了事情,这件事也算是没得谈了。
师弟啊师弟,你还真能给我找事做……
另一边,那几个北蛮人走后,顾川他们几个也没有继续喝酒了,陈武和张顺军还要在碧清楼停留片刻,接受一番询问,顾川和苍风则是直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