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修被梗了一下,憋屈地说:“你老婆是我妹妹!”
“那又怎么样?她喊过你一声‘哥’吗?”傅厉琛把那只虾放到我碗里,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她入宁家的族谱,只不过是为了感恩当年宁老大对她的庇护,跟你没有半点关系,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皮自称她‘哥’。”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我很无奈地插嘴:“你们就不能好好吃顿饭?”
“跟这种人吃饭,倒胃口。”傅厉琛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脸色有些冷,“走。”
我高估了傅厉琛和宁时修之间能互相容忍的程度。
他们那些夹枪带棒的言语攻击不是玩笑,而是实打实的不屑。
宁时修快一步挡在我们面前,脸色同样是冷的:“太子爷,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从我的地盘上带走我妹妹,你经过我同意了?”
傅厉琛挑眉:“我怎么不知道,要带走我老婆,还要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人同意?”
两人就这么扛上了,谁也不肯先让步,我看看傅厉琛,再看看宁时修,确定他们一时半会打不起来,干脆对着岳晓一招手:“晓晓,我们去吃麻辣烫。”
“好。”
于是,我们就丢下这两个还在比谁的定力更好的男人,自顾自走了。
“两个大男人加起来都是个七十岁老大爷了,还跟孩子似的斗嘴。”我无语至极。
岳晓迟疑地看着我:“姐,如果将来……”
我抽了抽眉心:“打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这种问题不要再拿来问我了。我和傅厉琛、宁时修都说过,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不会参与,他们如果真要对付对方,就各凭本事。”
岳晓蹙眉:“那如果有一天傅家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呢?”
我停下脚步,刚好是在路灯下,我们两个影子一样长:“瞒着傅家人我的身份,只因为我不想再横生枝节,但若是到了瞒不住的地步,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也不上傅家就是。”
“晓晓,我和傅厉琛走到今天,这些俗世的问题都不会成为我们分开的原因。要是我们有一天分开了,那一定是因为我先去世了,或者他先去世了。”
除了死亡,我想不到任何能把我们两人分开的理由。
岳晓眼里有些动容。
我笑笑,抬起手摸摸这个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同卵双胞胎妹妹:“能找到你,能和傅厉琛有两个孩子,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至于傅家和宁家的恩怨,傅厉琛和宁时修的恩怨……
顺其自然吧!
***
没几天后,纽约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踩着这场雪去了一趟佛寺。
先去四大菩萨的佛殿转了一圈,准备去竹舍找了空大师的时候,意外见到他正在弥勒佛殿前,点燃一盏盏莲花灯。
我也拿了一根蜡烛走过去,帮他点燃那数十盏莲花灯,他诧异地抬起头看我,我才微笑道:“大师。”
了空大师仔仔细细观察了我的脸,未语先笑:“施主面带喜色,看来这一年半不见,施主的人生和境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双手合十:“还要多谢了空大师当年的开导。”
了空大师微微一笑,继续点亮莲花灯,暖暖的橙色灯光衬着他越发慈蔼:“谋事在人,还是施主的造化好。”
我心头一动:“能不能劳烦大师再帮我卜一卦?”
了空大师道:“当初施主前程迷茫,才需老衲为你求签卜卦,现在施主眼神坚定,显然已经有了想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无论求出什么签卜出什么卦,都不会动摇施主一丝一毫,既是如此,怎么还需要老衲来求签卜卦。”
我再一次虔诚答谢:“谢谢大师。”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