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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手中的灯泡被人从后抽走,少年淡定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推开她半掩的房门,走进去,到门口才回过头来:“傻站着做什么,手机光。”
姜冉捏着灯泡站在原地愣神,风中凌乱。
于是九月底的时候,雪圈众人已经蠢蠢欲动。
“滚。”
灯泡松动,上面积攒了一年的厚厚积灰让他微微眯起眼,扭开头,打了个喷嚏。
“到时候我要睡床,你爱睡哪睡哪。”
然而腿长胳膊长的人仗着有优势,抬手,轻易伸过来将她面颊边一缕长发别至耳后,温热微糙的指腹轻蹭过她的耳廓。
下了飞机,空气中的冷空气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说不上来那种心旷神怡,这大概就是冬天与冰雪独特的魅力。
这很惊人。
几番舟车劳顿,到了入住的地方已经是晚上。
可他就是没事干想蹭蹭她。
姜冉:“……”
村庄门口已经积雪很厚,村民用铲子人工清理出一条走道,清理出来的雪就堆在门口……
本以为下一句就是“要教你自己教”,没想到当徒弟的连师父也管上了,他补充了句,你也给我离她远点。
因为地理位置优势,地势辽阔的新疆冬天来得更早,所以位于新疆阿勒泰地区的滑雪场每年都能赶上国庆小长假开板。
她冷着脸拍开他的手。
相比起其他成熟的商业大雪场,新疆这边缺点大概就是物资设施比较缺乏,住宿条件跟不上。
木屋用的最古老的那种拉锁,钥匙费劲捅进去,门推开甚至会发出“吱呀”的呻吟,为了防止漏风,木门后还有毛毡盖帘。
就见前面那人上交身份证,指着身后宋迭兄妹二人,跟出机票的地勤小姐姐说,坐哪都行,只要不跟他们一起。
就像是未开馆的艺术馆中,在沉睡的最完美的那座雕像。
“你还会换灯泡?”
是突然沾染上的恶疾。
木屋就藏在白雪之下,整个村庄沉浸在静谧下。
乌漆嘛黑一片。
姜冉连忙走进去,见他脱了靴子,踩在厚重的皮毛上,爬上桌子——动作娴熟地拧下原本的灯泡。
他嗓音懒洋洋的,带着点微讽刺的低磁。
“好的。”她面无表情,“想都别想。”
开灯得拉门边的拉绳。
她希望他拧灯泡的声音能大一些,这样她就能很好地掩饰心跳,黑暗中,握着手机的手悄悄收紧。
我国南方还在开空调吃冰棍的高温,在新疆阿勒泰地区,已经是白雪皑皑,俨然变成冰雪的王国。
原本说带带萌新攒攒课时费换机票,奈何开学后他学业忙得脚不沾地,偶尔有空,要么钻进自习室要么冲进冰箱自己滑。
“……你想换房间总得跟宋迭商量万一他行李都打开了——”
用姜冉的话说,就是受够了又窄又短、坐缆车五分钟滑下去三分钟的室内大冰箱。
一句话给她堵得耳根烧起来,还好周围那么暗,看不清楚。
但是新疆不一样。
按照以往惯例,国内东三省的各大雪场,每年都是十一月中旬开板(泛指滑雪者每年第一次滑雪或雪场开始营业),因为天气不够冷没有自然降雪量不够,所谓开板也就只是开放一条主雪道……
修长的指尖捏着灯泡,慢吞吞往下转,姜冉借着手机的灯光看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这样的光线将他完美的下颚弧线隐秘于光影中……
地勤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