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凌侧低下头,左右看了几眼,啄了一小口偏红的瓜肉。
野生的瓜水分虽然很足,但颇为寡淡,汁味不甜。
巨猿在旁伸出另一只手,来回抚摸白鸦的羽毛。
这样和谐相处了一会,它又在自己身上搓悠下几根红长毛,拿着与白鸦做对比。
完全找不出当晚强行掳人时,那副凶残的模样。
千凌有些不太理解,对方既不伤害她,为什么要抓她?
巨猿的一切行为似乎有迹可循,但又显得随心所欲。
整整一个白天都在赶路,虽说没成功逃离,她也没受罪。
试图逃脱做出的一切挣扎,巨猿都不忙不暴。
它没动手也没动口,反而像是在玩闹,顺着她的意,跟放风筝一样,不时拉扯一下。
这一路直往荒山野岭钻,越跑越偏,前方被葱郁草林围起,露出一条萧落的土道。
本无多烈的日光,到天色暗下,小路如同无水的潭洞,望不到尽头。
沿着幽深路道进到深处,千凌才发现,这僻静之地建有一处独栋旧寺楼阁。
乃是一座方重檐两层楼阁,周边院地早已荒废,长草萋萋,随地可见的瓜果皮壳和动物骸骨,堆积如山。
四周搁置了一些大铁笼。
千凌扫过一眼,复又反应过来,定睛一看,里面皆是衣衫褴褛、长发散乱的女子。
心中隐约猜测到什么,她内心有几分不适,再次用力挣了挣羽翼。
弱小的力道,对巨猿造不成什么影响。
它带着白鸦一路从牢笼穿行而过。
不远处有一处简陋的柴屋,屋门未关紧,屋外放置着一些铁锅器具,大小比适于人类。
未多观察,巨猿便将白鸦塞进旧寺门内,关上门还用大石堵住。
被时间凝结的楼阁,散发着一股久未住人的气息,墙壁裂开些许细缝,杂草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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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挂关上风干的蜘蛛网,几条细藤攀爬垂落,屋内空空荡荡,只有指宽的破洞木栏窗落下斑驳月光。
千凌顺着螺旋楼梯往上飞,立在二楼窗台前。
陈旧的窗栏狭窄却坚固无比,将她牢牢困在这里。
巨猿见她上楼出现在窗前,十分开心的席地而坐,守在楼阁前,隔着破裂的窗纸,与她面对面。
它态度悠哉,对那些身处困境的女子视而不见。
不远处发出一点声响。
柴屋中走出来一个男人,在屋外挑拣出两块大石头敲打,呲出星花点上火,架起锅烧水。
而后从屋后拖过来半头死牛,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斧头。
一阵捣鼓处理,洗都没洗,便将大块带血的牛肉往锅里扔。
肉熟之后咔咔全给造了,将锅提起,往每个铁笼外的破碗倒了剩余的汤水。
也就是他走到底下时,千凌才看清这个人。
他身上披裹着一件脏衣,未系腰带,走动时随风敞摆。
鄙陋龌龊,像从前在电视新闻里见到的暴露狂魔。
那人生得丑陋不堪,臼头深目,嘴巴凸出,卬鼻短项,头发糟乱且秃掉大半。
身高两米左右,膀大腰圆,皮肤深黑像涂了一层漆料,活脱脱一个古代黑种人。
倒完汤后,他从经过的草丛里,拖出一大坛水缸,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状似孝敬呈给守着这方楼阁的巨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