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卢一丁还是韩路从派出所保出来的。
蒋家明忿忿不平:“主任,卢一丁这是对你的人身伤害,应该提起刑事诉讼。”
韩路看了他半天:“你说什么屁话,卢一丁就算再混蛋,可他也是咱们单位的同事,是同志。问是不是要打架的是我,这只能算是我和他之间的互殴。你就要送人进法庭,至于吗,还讲不讲武德?”
“人家卢一丁也有一家老小,也要吃饭。一但背上刑事案子,工作能否保住不说,关键是以后人几代人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我韩路就算再讨厌卢一丁也做不出这种事,这不是做人的道理。”
“蒋家明,你以后少跟我说这种有的没的的话。”
看韩路发作,蒋家明战战兢兢:“是是是。”
“混蛋卢一丁。”韩路又骂:“不行,我这口气咽不下去,得打回来。”
……
韩路脑袋上破了一条口子,遇到钟小琴好心人,送去医院缝五针,顶心处剃成地中海,实在有碍观瞻,他便弄了一顶帽子戴上。
帽子是父亲去跳广场舞的时候一位老太太送的,血红,上面印着“老体协骑游队”估计是阿姨老伴的。
韩路本就老相,头戴小红帽,手捧保温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位退休干部。
“小韩,你还真要找卢一丁约架?”陶桃用热毛巾给他擦头皮。
韩路:“我念头不通达。”
陶桃:“幼稚不幼稚啊,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单位一把手,跟痞子一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韩路:“你们这些艺术工作者就是胆小懦弱。”
陶桃:“人家卢一丁的老婆又来给我赔礼道歉了,这已经是第四回了,哭得我都没办法给宋岫岩说戏,好烦。我看,你就跟人回一声,说已经原谅她爱人不就得了。”
“如果我不呢?”
“你敢。”
看到柳眉倒竖情绪不稳的妻子,韩路道:“好好好,我给卢一丁老婆打个电话说这事就这么了啦。姐,要不你以后和小宋去单位排练室练功好了,那边老师多,资料也多,设备齐全。”
陶桃想了想,说:“去单位倒是可以,问题是岫岩不是单位的人,占用中心的资源不好。”
韩路:“那就让小宋在单位挂个号做零时工好了,未来他可是要做台柱子的,也是到了进市文化艺术中心的时候了。另外,也可以有一份收入,虽然不多,好歹也能自食其力,还能把社保和医保给解决了。等下如果没问题,就让宋田领着孩子去单位签个劳动合同。”
陶桃惊喜:“太好了,太好了。”
接着,她神色忽然抑郁:“小韩,我忽然有点不舒服,我心情好难过,需要调节,咱们早点休息。”
韩路如遭重锤,闷闷地喝了一大口泡枸杞:后悔,就是后悔。
次日,宋田夫妻领着孩子来单位找韩路签了用工合同,郑重地说:“韩主任,娃娃就交给你和陶老板,不听话就给我整。我承诺过以后不打孩子,但你们可以打,打死我不要你赔。”
宋田又对宋岫岩道:“娃儿,爸爸以前反对你唱戏,尤其是反对你唱女角。现在想通了,你爱唱什么就唱什么,就算变得不男不女也无所谓,大不了以后不结婚,只要你好好生活就好。”
韩路:“你说啥呢,孩子喜欢唱青衣又不是要变成女人,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个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还是是戏曲演员呢,圈内反串角色的多了,怎么就那么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