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你弟弟下午在做什么
两人怒目而视,相看两憎。
姜清月冷笑:“谢千棠,有时候我真想挖开你的心看一看,它是不是黑的。”
这话说的厌憎非常,饶是月露也觉得有些过火,不由得劝了一句:“夫人,棠公子他毕竟年幼。。。。”
谢千棠只是小声抽泣,本就清瘦的小脸更显出几分苍白,却仍然坚持说道:“我真的没有杀那只小狗,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我虽然确实讨厌它,可我真的没有杀它。。。。母亲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杀它,我真的没有。”
他哽咽着辩解,声音断断续续的。因为哭得太厉害,他又突然开始打起嗝来,清脆的打嗝声混着哭声,显得滑稽又伤悲。
姜清月只是默然无声瞧着他。
此时此景,想必换了任何一个女子来,都很难不对这个孩子心软。
可她却是决然不会了。
她受过一次骗,上过一次当,便绝不会再相信谢千棠第二次。
谢千棠哭了半天,却见得姜清月没有半分反应,他的心头不由得漫起一股绝望。
他不想抄《道德经》,也不想跪祠堂,他只想回到素节姨娘那里去,吃她做的杏仁糕。
他真是讨厌死眼前这个女人了!
瞧见谢千棠眼中翻滚的恨意,姜清月不由得苦笑,她缓缓站起:“之前林姑娘失子,我让你跪祠堂,本是望你在祖宗的灵位前,念着你那早逝的妹妹,能有所顿悟。”
“既然你执迷不悟,视生命如草芥——好,那我就让你亲眼看一看,那些因你而死的生灵是何等惨状!”
谢千棠被关了小黑屋。
连带着一起被关上的,是一只散发着血腥味儿的布袋,月光下,依稀可见袋里浅浅勾勒出一团小狗的形状。
谢千棠险些吓疯了。
他踉跄着扑到门前,发了疯似的拍打着屋门:“母亲!你放我出去!我知道错了!求你放我出去!”他声音凄厉非常,连院里的黑鸦都不忍再听,扑扇着翅膀飞离。
月露劝着姜清月:“夫人,棠公子小小年纪,素来又怕黑怕狗,您这样罚他,只怕他禁受不住。。。”
不远处的小屋里声声凄厉,落在姜清月耳中,以觉心中隐隐作痛:“我没法子。。。我实是不知该如何教导这孩子,我不盼他前程似锦,不盼他飞黄腾达,我只希望他能做一个好人,最起码别再滥杀无辜。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今日能杀狗,明日便能杀人——不,他早就杀过人了。他作了那么多孽,凭什么每次都能置身事外?我必得让他亲眼瞧见,瞧见那些因他丧命的生灵,是怎么慢慢没了气息,又是如何变成一团僵硬的尸体。。。。你莫说我狠心,只有这样,他才知晓其中利害,才能在下一次想要下狠手的时候,想起那些生灵的死时惨状,能有那么些微的怜悯和仁慈。”
姜清月说了这一连串的话,直说的眼泪簌簌而落,呼吸也急促起来,她大口大口顺着气,却仍然感到一股铺天盖地的无能为力。
前世她言传身教,循循善诱。今生她或打或罚,绝不手软——可无论如何,无论用什么办法,似乎怎么都教不好这孩子。
林栖若到底是生了个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