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医生说,“每天起来的时候吃一颗就可以了。”
——我们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总会试着美化其中的一部分内容,或许是为了弥补一种名为‘遗憾’的事物,我们总会美化自己感受过的,那些不太完美的可能性。
巴蒂斯特看着那一颗珠子,在那一颗小小的珠子之中,他看见了一段故事,那是以‘人’的视角呈现出来的故事,很显然,故事之中的男孩就是地面上的那位男孩,那么,珠子之中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一种设想?
谁知道呢?
将这一颗珠子放入到口袋之中,巴蒂斯特再一次挠了挠头发,他用力扯了一把头发,这样子,疼痛感就能够把那些瘙痒的感觉压下去。
不过在看见了珠子之中的景色之后,在看见那不符合现实构造的景色之后,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另一道数据套入到非‘本能’的公式之中,便能够知晓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
非自然。
整一条街道的景色都被扭曲,那些充满童真的色彩覆盖在了街道和墙壁上,这一条巷子已经从最初的老旧景色到如今覆盖上这种色彩的模样,如果一定要用什么词汇来描述,不,只依靠词汇是无法形容,这就像是孩童在画纸上的画作,还没有被社会和现实打磨的思维才能够绘制出来的色彩。
这是一次信仰失格。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在这里亵渎一份信仰?
“那存在于世间无处不在的真理啊,那些存在于世间无所不能的真理啊。”巴蒂斯特呢喃着,这是他的祈祷,对着‘真理’和‘真实’祈祷,“请回答我一切的疑问。”
那是肉眼可见的公式。
他需要探寻这一条线的故事,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这个男孩的故事,那么,剩下的部分呢?如果只有这一颗珠子,只有这一段故事,那反而显得这些非自然的景色变得奇怪。
是‘信仰失格’,还是某一些人正在依靠天使的馈赠在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巴蒂斯特倾向于后者,因为此时,公式还能够计算,换句话说,在这些非自然的扭曲之中,还藏着一种现实的逻辑,这是人的想象力和思维构筑出来的逻辑。
有人在这里使用了天使的馈赠。
“啊。”他轻喊了一声。
“啊。”这一次,他加大了一点力道。
他的声音被压抑下去了,有一种力量把他的声音按了下去,一切都变得安静,一切都变得死寂,他向着另一侧走了几步,换了一个方向。
“啊。”他第三次喊出声音。
“被压下的声音是以‘距离’为单位衰减的。”巴蒂斯特又朝着第三个方向走了几步,“那就简单了……只要通过两个点的对比就可以算出来了。”
只要可以依靠公式进行计算的东西,只要是可以带入到自己所熟知的那些数字之中得到结果,那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不困难的事情了,三个点不同的压抑幅度,足够他在这一个地方确认一个大致的平面坐标,而只要确定了平面的坐标,那么,在哪一个高度就并不难得到结果了。
但是……从公式之中计算出来的结果。
“……真有意思。”
巴蒂斯特这么说着。
一个是含着‘故事’的珠子,一个是能够压抑声音的力量,此时,在布里墨克,在同一时间又两个非自然的事件诞生,而这两个事件都把他包裹了进去,这当然让巴蒂斯特产生了一种好奇心。
求知欲在催促着他。
——即便在长大之后,我们仍然会回味童年,回味那或许幸福或许不幸福的时光,但我们都知道,儿时已经不可能再回来,我们只能够看着一切承载着我们记忆的事物随着时间流逝,直到再也无法找到。
布里墨克是一个工业城市,在这里,人们的生活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
那是一种富有节奏的声音,不同的机械,不同的结构,在同一时间发出不同的声响,共同组成一种旋律。
那是属于布里墨克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