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其他五位大臣,平均年纪在四十来岁,除了最年轻的一个三旬左右的文官往她这边瞥了两眼,其他人动都没动,有的眉头紧锁,有的闭目养神。
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个紫袍官员,康公公请那位苦大仇深的灰发官员进去了。
魏娆好奇地观察着这些官员,忽然觉得,元嘉帝与内宅的当家主母也挺像的,都是一早起来就接见大小管事处理各种事宜,只不过元嘉帝要操心打理的事情更大,大到要管整片中原江山,也要提防边疆的诸国。
一个官员走出来,马上有台下的官员走进去,偶尔还会有新的官员过来排队。
魏娆一站就是半个时辰,幸好早春天气凉快阳光温暖,不然她怕是要汗流浃背狼狈至极。
终于,身边最后一位臣子进去了,等他出来,就要轮到她了吧?
魏娆期待地想。
就在此时,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魏娆咬牙,在对方走向青衣小太监的时候,悄悄看去。
那是一道穿赤红色官袍的背影。
那官袍的颜色……
熟悉感刚刚爬上魏娆的心头,那人转过来了,俊美无双的脸,温润儒雅的眉眼,不是陆濯是谁?
魏娆迅速敛眸。
陆濯一步步朝她这边走来。
他眼中的魏娆,身穿郡主朝服,一套真红织金褙子、罗裙,戴霞帔,在那一身金红的衬托下,她玉白的脖颈欺霜赛雪。她头上戴着嵌宝石的郡主翟冠,穿珠叠翠,不知站得久了还是帽子太重,她白皙的脸透出几分酡红,如最上等的胭脂。
一年多不见,她好像长高了,也更美了。
“陆濯拜见郡主。”他停在三步之外,朝魏娆行礼。
他嘴角的浅笑,让魏娆感觉到了调。戏。
以两人曾经的关系,他明明不必理会她。
魏娆别过脸,没管他,反而恼陆濯此时过来,臣子肯定都有正事,陆濯一来,她又要继续等陆濯见完元嘉帝才行了。
对于她的漠视,陆濯不以为意,面朝御书房而站,陆濯低声与她寒暄起来:“阔别一年,郡主一切可好?”
魏娆红唇紧抿,站了这么久,她口渴,不想浪费口水与他说话。
陆濯径自道:“去年正月,四婶平安诞下一子,乳名安哥儿,过几日便要办周岁宴,不知郡主可否赏光?”
魏娆心中一动,这一年多出了那么多事,她都忘了四夫人的孕事。
只是陆濯什么意思,两人姻缘断了便是断了,英国公府有宴请,叫她做什么?
像是能看到她脑袋里在想什么,陆濯道:“你我和离是为了成全你的孝道,而非你我之间生了罅隙,现在你除丧了,与我们府上继续走动,方能澄清坊间那些不实的谣言,否则反而相当于告诉众人,你是被我们赶走的。”
魏娆笑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算闲人还喜欢念叨,又与我何干?当日我敢和离,便不在乎之后的闲言碎语。”
陆濯看她一眼:“请你去贺安哥儿的周岁,是祖母与四婶的意思,不日请帖便会送到郡主府,我只是见到郡主,先与郡主知会一声,去与不去,全随郡主心意。”
魏娆心中一软,老夫人待她很好,她与四夫人的孩子更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缘分。
康公公忽然与一位臣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