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番五
早在发现丈夫被调离京城的那天起,李玉娘便猜到建德帝一定会再找上她。
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李玉娘并没有惊慌。
最差的情况,便是被建德帝得了手,幸运的话,或许能全身而退。
无论如何,李玉娘都没想过死,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日建德帝挑了七皇子不在的时候来的,仍是坐在次间等她。
建德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仍是让李玉娘过来给他捶腿,等李玉娘靠近,建德帝便迫不及待地攥住了李玉娘的手,用力将人往上一拉,李玉娘便倒在了他怀里。
李玉娘并没有躲,这让建德帝心中一喜,他并不着急做那最后一步,一边抱着李玉娘,一边低头看她:“这次怎么这么乖?”
李玉娘笑了笑,主动亲上了建德帝的嘴唇。
建德帝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胆大的妇人,压着李玉娘的后脑便反客为主,漫长的一吻结束,建德帝将李玉娘抱到了次间的榻上,李玉娘的衣衫凌乱,建德帝见她如此配合,就准备趁李玉娘不注意的时候服下丹药。
就在此时,李玉娘忽然游鱼般从他身下滑了出去。
建德帝不解地看向李玉娘,都这个时候了,别告诉他她并不愿意。
李玉娘下了榻,赤足站在地上,一手整理衣衫,一边抬眸看着建德帝,轻声问道:“皇上,您觉得,臣妇亲起来与宫里的娘娘们有何区别?”
建德帝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李玉娘笑道:“皇上还没回答臣妇。”
建德帝见她模样娇媚,很是受用,想了想道:“没什么区别。”
女人而已,亲起来抱起来都差不多,只是李玉娘身份不同,带来的心理上的刺。激更多。
李玉娘又问:“那皇上抱臣妇的时候,可觉得臣妇哪里比娘娘们好了?”
建德帝没有再回答。
“你究竟想说什么?”建德帝盯着李玉娘问。
李玉娘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发髻也重新梳起来了,她穿好鞋子,跪到地上道:“皇上,您看臣妇,就像看惯了名花异草的雅士突然见到一朵野花,觉得新鲜,便想摘下来赏完一番。但请皇上想想,野花之所以特殊,正是因为您平时很难碰到,一旦您将野花摘到手里,仔仔细细看过,就会发现这野花也没什么稀罕的,顶多稀奇个两三天就厌了。这时,您再去院子里寻觅,忽然发现身边还是那些常见的名花,唯一的一朵野花也失去了新鲜,花园重新变得乏味,您会不会觉得,当初还不如不碰那朵野花,只远远地看着,让心里一直存着一份新鲜与好奇更妙?”
建德帝明白李玉娘的意思了,她还是不想从了他,搬出这等理由企图说服他。
不得不说,李玉娘的话有点道理,可建德帝自有办法。
他轻笑道:“宫里的野花可不止你一朵,朕先采了你,哪日腻了,朕再去采其他的。”
李玉娘回了一声笑:“臣妇不敢与诸位娘娘比美,但宫中这些野花里面,臣妇敢自称无人能及,皇上坚持今日便要了臣妇,臣妇唯有顺从,却只怕臣妇只能给皇上一年半载的新鲜,时间长了,皇上便再难找到一朵野花,激起您的兴致。”
建德帝沉默了下来。
李玉娘似是要与他聊家常一般,轻声细语地道:“皇上,臣妇娘家贫寒,臣妇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到一点肉,那时候臣妇觉得,肉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等臣妇有钱了,一定要顿顿吃肉。后来呢,臣妇日子过得好了,顿顿都能吃肉了,然而当臣妇可以随心所欲地吃肉时,却发现这东西也就是那样,而臣妇听说的一些价格昂贵的山珍海味,则成了臣妇心里新的最好吃的东西。”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吃食如此,人也如此。臣妇还曾听闻,有位陈郎少时与一吴姓小姐定亲,后来陈郎家境败落,吴小姐的父母与他悔婚,不嫁了。陈郎对吴小姐念念不忘,觉得吴小姐才是天底下最值得他钟情的女子,新娶的妻子处处都不如吴小姐。后来,也是他们有缘,吴小姐夫家出了事,娘家不肯收留她,吴小姐流落街头,被陈郎以妾室的身份带回了家。起初,陈郎待吴小姐如失而复得的明珠,眼里再无旁人,然而厮混的久了,陈郎发现吴小姐与他的妻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没出两年,陈郎便又有了新的宠妾。”
“皇上,您留着臣妇不碰,臣妇便永远是您心中最新鲜的野花,无论何时您想到臣妇,都会心神一荡,可您若碰了臣妇,臣妇将变成这后宫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到那时,皇上想寻个叫您新鲜的人,恐怕又要耗费一些手段,落下一些话柄。”
建德帝一直耐心地听着,等李玉娘说完,建德帝好笑道:“那朕留着你,你再美,朕碰不得摸不得,又有什么用?”
李玉娘从容道:“那就要看皇上的目的了,是要一时的新鲜,还是要长长久久的新鲜。”
建德帝看看李玉娘,忽然嗤了一声:“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伺候朕,不想对不起周致。”
李玉娘道:“臣妇这身子是臣妇自己的,便是臣妇给了皇上,何谈对不起旁人?他若接受不了,写封休书给臣妇就是。”
建德帝一怔,随即失笑:“所以,你拒绝朕,不是怕周致知道了生气,只是单纯地不想伺候朕?”
李玉娘默认了。
建德帝忽然好奇:“朕九五之尊,哪里入不了你的眼了?”
李玉娘道:“您太风流,臣妇喜欢对臣妇一心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