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贾攸没经验,那些专门以此为生的,反而风险把控地好。概因他们借钱出去的时候,就将借款人的底细查的分明,背后有没有人什么的。别看有些人落魄地要借印子钱了,可破船还有三斤钉呢!更别说京都这地方,保不准有什么七拐八弯的亲戚。到时候逼急了豁出去,指不定谁倒霉呢!
且他们放出去的款子,其实也会考虑对方的还款能力,不然逼急了,人家和你鱼死网破,也是件麻烦事。
而周瑞家的在外头,虽说有女婿的帮衬,但到底不像那些专业的,将人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人家背后还是有点关系的,此外,这次也是把人家逼急了。
心里埋怨了好一通,又琢磨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这事最着急的该不是自己啊?
他问道:“王子腾回京了没有?”
“王大人据说正准备回京述职,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估摸着明儿就能到。”
贾攸点点头,回到书桌旁,起笔迅速写了封信,塞进信封里,用火漆封住口子,递给那小厮,说道:“你现在便出发,去找王子腾,务必要将这封信亲手交到他手上。”
小厮果断地应了一声“是”,接过贾攸手上的信封,默默地行了一个礼,退出了房间,随即往外走去。
凭借着贾府的招牌,他当晚便到了京外的一处驿站,按照他们计算的脚程,王子腾今日便该到这里了。毕竟不同于他轻车简行,全看马力,王子腾一行人回京,还要将服侍的下人、给京中故旧的礼品等等都捎上,每日的脚程都有定数,快也快不起来。
果不其然,那人到了驿站不过一个时辰,便见远方来了一个车队。
他当即向前请安,言明是京中贾府派来的。
王子腾端坐在马车上静思,忽然外边的管事王福在外边轻探了探窗框,惊醒了沉思的王子腾,他立起身子来,说道:“进来吧!”
便见王福轻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头进来。
他蹙了蹙眉头,说道:“怎么了,可是到了?”
因为要独处想些事情,他特意吩咐了下人,到驿站了方许叫他。
王福恭声道;“老爷,京郊的驿站到了。只是外头还有一名小厮候着,说是京中贾府出来的,被贾三爷派出来给老爷送信的。”
“哦——”王子腾起了好奇心,他也不傻,知道自打贾攸当家后,便与四王八公这一批勋贵疏远了不少,自然心知肚明也心有计较。他虽然有时候自得于自家的家世,但也看到了现下勋贵们的腐朽。说到底他也是勋贵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才,他当年能够放下大少爷的架子到军营中摸爬滚打,可见着实不凡。
只是尽管看到了勋贵的败落,王子腾也无法,一来他一步步爬到现如今的位置不知道借了勋贵集团多少力,可不是想分清楚就能分清楚的;
二来王家下一辈就王仁一个男丁,当初他抱着自己还能生的念头,自然没有对他进行管束,如今已经绝了念头,再回头看看,王仁已经被他嫂子宠得不成样子,甚至比他的亲爹王子胜来说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知道王仁这孩子已经掰不回来了,但到底是老王家下一辈唯一的男丁,王子腾尽管对侄子百般看不上看,总要为之留下些香火情,自然不能从勋贵中轻易脱身。
他也算是勋贵中出来难得的人才了,尤其是贾攸逐渐疏远这一团体之后,竟也成了领头羊式的人物,真是见惯了那些勋贵们的荒唐事,不知道给那些姻亲故旧们擦了多少尾巴,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早早甩掉这堆人。
对贾攸的想法,他自然也略知一二。
因此,他着实有些好奇,这贾攸怎么会想到给自己送信来,遂道:“既然来了,便让他过来吧!”
说着他下了马车,身边随从立马跟上,里边驿站的小吏殷勤地迎了上来,毕竟已经知道了,这可是地方上来的大员,可得好好侍奉。
王子腾不耐地打发了小吏,进了里头的房间,都是定制的,只有一定品级才可以入住,虽说比不上家里的摆设,但还算宽敞。
才入座不久,外边贾攸派来的小厮便被管事王福引了进来。